巨大的畫布吸引,那栩栩如生的少年彷彿就在那裡沉沉睡著。像怕吵醒那少年的美夢一般,他腳步輕柔,一點一點靠近。
直到站在巨大的畫布面前愣了半響才道:“你這顏料不行,味道真重,你看,聞兩口鼻子都泛酸了。”
“嗯。”
聽著城已經哽咽的聲音,荊默默撇過臉,不想拆穿這個好面子的男人。
接著城的腳後跟,源老進來了。
這兩年源老又變回了荊所熟悉的源老,面帶嚴肅不苟言笑的黑麵閻王。走進院子後和荊簡單打過招呼,和城一樣,視線一下子就被巨大的畫布吸引過去。
那微微揚起的嘴角,敏感的荊還是捕捉到了,好像回到了那天,他的小孫子一蹦一跳跑上門的那一天,他無法忍住的慈笑。
不知道為什麼,荊現在覺得這樣的源老才應該是熟悉的源老,這樣才應該是熟悉的黑麵閻王。
真矛盾。
“畫得不錯,值得花兩年。”
源老看了半響,眼睛還是不願離開畫布,退開幾步任由城扶著坐在他搬來的椅子上。
“當然畫得不錯,筆都讓他畫斷了!”
城飛快轉身去捧茶托和茶,但那一瞬間還是被荊看到他那溼潤通紅的雙眼。
“油畫也能把筆給畫斷?”源老好奇道。
“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掰斷的。封筆了。”
“為什麼?”
別說源老,就連城都好奇的問。
“覺得沒有辦法畫出更好的作品。”
“太可惜了。”
源老品了一口城沏好的茶,平時對茶要求很高的源老,這次居然沒有指責城心不在焉泡出來味道太淡的花茶。
“不可惜,有一幅能讓此生無憾的作品,作為一個畫家可說是最幸福的事情。”
“這畫你打算怎麼處理?”
“裱好掛在大廳的牆壁上,本來就是按照牆的大小畫的尺寸,正好掛滿一面牆。”
探出荊沒有要送給自己的意思,源老只是微微嘆一口氣,笑道:“看來我要常來喝茶了。”
“隨時歡迎。”
“對了,影那個傢伙呢?雖然他不懂藝術,但也可以叫他過來沾一沾我們的藝術氣息嘛!”城突然道。
嘴巴是惡毒了一點,但城知道,影看到這副畫一定會很高興。
荊無奈一笑,隨手指向自己的屋頂:“剛才聽說我要裱起來他就跑了,如果不是我會錯意,應該是幫我去找畫框和材料吧。”
說起來,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得知自己在作畫的事,每天只要沒事,他就會跑到自己的屋頂上看自己作畫。每當自己休息的時候,他就躺在屋頂上靜靜地看著天空,好像上面會有什麼值得期待的東西掉下來一般。荊是完全搞不懂這個忍者之王。
不過,影對這副作品的上心程度不比自己低,一次半夜,畫布沒有拿進屋裡,外面突然下雨了,荊連忙驚醒要去搶救自己的畫布,抬頭一看,那畫布和畫架已經靜靜待在自己的客廳裡頭。
不用說也知道,是影乾的好事,除了他世上也沒幾個人能無聲無息走進自己屋子不被自己發現。
“那正好,大家都在,一起幫忙裱好掛好,省得你手忙腳亂。”源老笑道。
“好,十分感謝。”
荊當然樂意有人幫忙,這算是源家三大護衛第一次一起出任務吧?還算是源老親自命令的呢!要是傳出去,估計要動盪整個國際黑白兩道,源老親自指揮三大護衛一起出動,誰都以為源家要搞什麼大動作!
只是裱副畫而已!想想荊就覺得好笑。
“誒誒誒,不對啊,之前源老說你畫畫厲害,但只畫花啊?結果現在畫人來結束你的職業生涯啊?太不專業!”
城見荊莫名其妙笑得開心,總是覺得不爽,硬要挑些刺。似乎從他低聲下氣朝荊求解藥後,城就一直看不大順眼荊。
“笑靨如花你沒聽過嗎?這一朵算是我今生見過最美麗的花了。”
感謝你,能讓自己參與你含苞待放,人生最美的時刻。也很可惜,沒能成為你綻放時為你遮風擋雨的那片樹葉。荊發自內心總結道。
“好一個笑靨如花,哈哈……”
源老拍案叫絕,更是讓城不爽,但城也沒辦法還嘴,真被他這麼胡扯過去了。
“但源老,他這個是虛假產品,我可沒見過那小子睡得那麼安穩過!”
“你沒見過,不代表我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