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四肢立即似有了意識般,突然縱身一躍,身姿酥軟,在半空旋舞,裙裾散開。以前在擎蒼的樂場,她看過那些舞伶跳“鳳凰來儀”,看一遍便記住了,所以此刻配著慕曦的樂曲,她雙袖拋開,竟能一拋一勾的舞了開。
藏在小山坡的翩若和那群軍妓,看得目瞪口呆。翩若從來不知道,輕雪的跳舞天賦會這麼高。
而此刻,晨光稀薄,月往東沒,洛城南城門大開,一支彪壯的黑盔鐵甲鐵騎兵正轆轆往城裡趕,為首的幾十人,一律墨色戰馬戰袍,佩劍刮划著馬背上的戰甲衣,鏗鏘響亮。
遠遠的,他們便見軍營駐紮地半空,一個素衣女子旋在半空作舞,風吹仙袂飄飄舉,猶如吃了仙藥的嫦娥飛往月宮。卻見突然一道金光迸開,那女子如一隻身披光環的白鳳,緩緩飄落。
“主公,看來夫人這次幫了個大忙。”布衫霍廷鶴捋捋灰白的短鬚,對旁邊馬背上的男人朗朗笑道,“我軍剛剛炸掉了烏氏精兵四周的幾個要道口,斷掉他們的糧草火藥運輸,給他們來了個措手不及。卻沒料到,他們也給我軍留下了這一手。呵呵,若不得夫人的鳳凰血,軍營裡只怕要變成血河。
看來,女子也不一定是禍水呀。”
凌弈軒墨色戰袍上一身戰火後的蕭索,墨眸一深,什麼話也沒說,勒繩策馬進營。
只見軍營裡,那道淡淡的金光還未完全散去,罩在橫七豎八躺倒在地上的甲士身上,猶如初升的晨光。隨即,東方的旭日緩緩升起,陽光將那淡淡金光打散了去,照亮每個人的臉和軍營的一片狼藉。
而那個旋舞的女子已不見了,只剩一琴一笛的合奏。
他望了望後勤營帳方向一眼,傳了一道重新整頓的命令,大步走進他的主帥營。片刻,空靈的琴聲戛然而止。
慕曦起身恭迎他,取過他手中的劍和甲衣,摸索著掛起。
他掃了一眼營帳裡,見並無打鬥痕跡,眸中的焦急才壓下來。輕輕攬過慕曦,啄了啄她的唇,“可有受傷?”
慕曦摸摸他的臉,嗅了嗅他身上,笑道:“受傷的人好像是你,傷哪兒了?我來給你包紮。”
“我身體沒有受傷,傷了的是這裡。”他緊緊握著慕曦纖細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深眸中似有抱怨,實則卻含滿深情,“你在後宮五年,為何從來不告訴我?”
慕曦臉上一怔,抽出自己的手:“我沒有擺脫宮主的掌控,見了你,只會給你新增麻煩。”
他輕輕嘆息一聲,從後面抱她入懷,刀削斧鑿的俊臉上有了滿足,“五年前是我沒有能力保護你,但是現在,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嗯。”慕曦仰頭,安靜窩在他懷裡。
片刻,營帳中靜謐下來,只剩濃濃的溫情。
營帳外,夜襲歸來的鐵騎兵和步弓手在收拾昨夜的一片狼藉,處理掉那些無辜被同胞殺死的弟兄,將受傷的往後勤營帳那邊拖,埋的埋,醫的醫。
()免費電子書下載
而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那位挺著大肚子的女軍醫不見了,連那個俏臉丫頭也隨之不見了。
“營裡每處都搜了?”凌弈軒此時正召了霍家父子和各副將進營帳商議軍中要事,忽聞來報,俊臉立即鐵青。
“稟主公,每處都搜過了,而且今日並無任何人出營。”
他眉心一擰,抬手揮退這個小將,沒有說追還是不追。
霍廷鶴出聲道:“既然夫人去意已決,就隨她去吧。”
“她應該還在這個營裡。”他沉聲篤定道,眸一沉,對外面下了一道“關閉所有出口,禁止任何人出營”的通令,而後眉心的褶皺漸漸舒展開,開始若無其事議事。昨夜阿九被騙出城營救他們,遭遇伏擊,落在了三王爺手裡,所以這事才是首當其衝。
旋即等到晌午過後,他才僅帶兩個部下去了後勤軍醫處,站在輕雪曾經住過的營帳裡。他知道她的|穴道被衝開了,內力更深了一層,施展輕功並非難事。但是軍營守衛森嚴,即便是飛出一隻鳥雀,也要被打落下來,更何況還是兩個大活人。
他抿唇看著,只見簡陋的營帳裡,桌上小簍放著一件還未完成的小衣裳,針腳剛剛縫到襟口處,還未成型。那明顯是給小嬰孩穿的,比起她給他縫製的那件灰衫,不知小了多少倍。不知怎的,這一刻他的心裡有股異樣流過。
“我們去軍妓處看看。”他一掌打翻那小簍,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軍妓營帳,他一個帳挨一個的搜查,無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