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不是死心眼,而是有怪癖。”她抿唇輕笑,摸摸那睡在肚子裡的孩子,俏顏柔和:“上次可能就是這個孩子保佑我逃過了一劫,他知道我不能沒有他,所以堅強的活了下來。”
“主子……”善音突然站直身子,雙手交握一起絞了絞,小心翼翼道:“其實我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是關於小主子的。那日你身中毒粉,肚子劇痛,爺臨行前囑咐長風主子給你打掉這個孩子,而不是救這個孩子……之後長風主子偷偷給你留下了這個孩子,就被派到鳳城去了……”
“我知道。”她臉上的柔和笑意散去,換上慘淡與冷漠:“對他來說,這個孩子只是一塊肉,根本比不上與他因誤會分開五年的慕曦。我又算什麼呢,從他親手手刃他養父那一刻起,我就該知道會有今天!”
“我早就說過這個男人靠不住的,這樣的男人,除非主子能將他囚在蘭坳,讓他永遠不出來……”
“蘭坳?”她默默唸著這個詞,從袖子裡取出一支猶帶著竹香的橫笛,用指尖撫了撫那個雪字,“我本想回去常伴婆婆左右,可是那裡留了他的影子,他的痕跡,若留下,自會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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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便不回去,花面婆說過我們可以不回去的,她會出坳來看我們。”
“這樣也好,我想最後見婆婆一面。”
當晚,軍營篝火通亮,黑色袞金邊、勾劃著‘凌’字的帥旗在火光中迎風飄揚,十幾萬騎兵、步兵、馬弓手、步弓手整整齊齊分開數行數列,黑甲長戟,嚴陣肅立。
這些將士肅立在寬敞的校場上,面前是高達數丈的烽火臺、點將臺,黑色袞金邊帥旗旁邊矗立褚黃|色繡淵字的東梁軍帥旗,兩軍鼎立。
肩背小旗的小兵策馬跑過來,揮旗,示意鳴號,主帥即將巡狩。
“我們走吧。”點將臺旁邊的小坡上,翩若拉了拉善音,警覺的望望四周,“四周有巡邏兵,要是發現我們四處亂走,是會當地處決的。現在你也看夠了,可以回去向你的主子說說所見。”
“可是爺還沒有出現,他要是出現,場面一定很威風。”
“走了!”翩若管不了了,拖著她往後勤營帳走,躲過那幾排巡邏兵,“再不走我們就沒命了!”
兩人左躲右躲終於跑回後勤部的營帳,卻見營帳裡多了個灰衣身影,戴著灰白色面紗,身後帶個綠衣俏婢。
“花面婆?”善音連忙朝坐在椅上的輕雪跑過去,戒備盯著花面婆:“主子說不想回那蘭坳,婆婆你莫要再糾纏!”
“老身只是來看看輕雪。”花面婆靜道,帶著那綠衣阿碧往營帳門口走,“我們耽誤的時間有些多了,輕雪,我們下次再會!”
布簾子一動,一灰一碧兩個身影瞬息消失不見。
翩若微眯杏眸睨了一眼,朝輕雪走過來,問道:“她來找你做什麼?”
輕雪拂了拂袖,站起身,溫婉笑道:“教我一些靜心的曲子,陪我說了會話,你們剛才去哪了?”
“去看爺升帳點將了。”善音嘴快,話語跟倒豆子似的。
輕雪臉色一黯,不悅道:“你果然將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唉呦,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翩若涼涼笑出聲,走到椅子邊坐下來,淡淡掃了一眼四周,“是我想見那男人,便拉著善音去見了,想不到一回來,你就有貴客來了,哈,這花面婆也真會挑時機,專揀沒人的時候來。”
“我不是人嗎?”輕雪聽不得她這說話的語氣。
“你當然是人,不然花面婆來見誰!”翩若愈發笑得歡快,媚眼斜睨輕雪:“她剛才真的就只是教你曲子這麼簡單?你沒問少主第二次入食人潭後發生什麼事?”
“奕軒跟她說需要出坳救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她便助他一臂之力出了蘭坳。”這是剛才與婆婆談心時,婆婆自己說到的。婆婆雖冷漠、孤僻,卻對她是真心誠意的,她感覺得到。
翩若勾唇一笑,眸中劃過諷刺:“若少主真這麼說,你今日又為何落得這般田地?雲輕雪,奉勸你別太輕易相信人,不然你有得苦頭吃!”
輕雪眸中一冷:“我當然知道,翩若你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好心沒好報!”翩若瞪她一眼,一個起身,怒氣匆匆走出去了。
“主子,翩若的脾氣還真大呢,我就覺得花面婆比她好……喂,主子,你去哪……”
輕雪走到營帳外,望著遠處一衝而起的烽火臺,喃喃道:“翩若只是說話比較衝,本意應該是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