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胸腔裡的煙都讓人吸出來了,所以並無大礙。只是夫人食了不少避孕的藥草,虧虛了身子,萬萬再傷不得。”大夫唉聲嘆氣道。
“如果再食,會有什麼後果?”她知道後果,但是想聽聽這個大夫怎麼答。
“無法再生育。”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陪在一邊的漓落微微急了,示意鳶兒送大夫出去,撩開她的帳子,責怪道:“妹妹想懷都懷不上,姐姐這又是何苦?”
她笑了笑,說得靜水流深:“爺不讓我懷,我也不想懷,只是大夫人求子心切,便在我的淨身湯中做了手腳。我不想惹爺生氣,便暗採夜草,與丁香同食,做了斷子茶。”
“原來有這樣的事。”漓落又微微詫異了,執起她的手,惋惜道:“漓落很羨慕姐姐,羨慕姐姐的臉,也羨慕姐姐能為爺生個孩子。”說著,又輕輕嘆息了聲。
“怎麼了?”她倒覺得漓落這話說得有些怪異,論外表,漓落不比她差,更是溫婉可人,才藝超群。論得寵,漓落在這府裡,更是凌弈軒的心肝寶貝,接下來極有可能成為這府裡的正夫人。頭頂罩著如此多的光環,又何苦要嘆氣。她突然覺得,漓落有些難懂。
“姐姐。”漓落喚了她一聲,怔怔望著她,“實不相瞞,漓落曾懷胎四月,卻讓大夫人在安胎湯裡放了雄黃,導致小產。至此,漓落身子落下病根,不但無法再懷上孩子,更在起風天氣渾身發冷,咳嗽不已。爺為此找過不少大夫,卻沒有一人能為漓落除去病根。”
“那剛才那個大夫怎麼說?”如此楚楚動人的嬌柔美人,難怪凌弈軒如此憐惜的。
“養身子,不要勞累受寒。對了,漓落這次過來,是想跟姐姐說說御敕府內務的事。”漓落話鋒一轉,不再嬌喘微微,淚光盈盈,嬌柔中反倒有了一股韌勁,“漓落資質愚笨,無法打點內務,還請姐姐擔待。”
“是爺的意思嗎?”輕雪聽到陽臺上的睿淵輕輕喊了聲。
“是漓落的意思,漓落覺得姐姐比較適合。”
“既然不是爺的旨意,姐姐我不敢越權,妹妹還是請回吧。”她不想再談,讓善音送客。
“好,妹妹下次再來拜訪姐姐。”漓落站起身,對她淺淺一笑,帶著丫鬟走了。
等她一走,睿淵從窗臺上跳下來,瀟灑拍拍屁股,捋捋身上的褶皺,“師父為什麼不答應呢?做了這個府裡的女主子,就沒有人敢瞧不起了。”
輕雪俏臉一板,厲聲道:“我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誰給我把胸腔裡的濃煙吸出來的?”如果是面前這傢伙,她要剁了他的手。隱約記得那尹諾雨使詐,撞倒老叔公點燃柴禾,將她困在大火中。而後等到凌弈軒救回京雲再來救她的時候,她的身上已經著火了。
身上著火了?她連忙走到銅鏡前,果然見到一簇烏黑長髮的末端被燒了,毛毛躁躁的卷著,醜極了。而她的脖子和手腕上,還躺著幾條醜陋的紅痕。
那是凌弈軒在救她的時候,由於尹諾雨故意讓人用鐵鏈子困著她,費了些時,導致手腕被勒傷,哦,應該說是被燙傷的。
她拿起剪子,“咔嚓”一下,將那縷被燒的秀髮剪掉了。
“徒兒也想為師父效勞啊,可惜沒那個機會。”睿淵跟在她後面,含糊不清嘟嚕著,見她在剪髮,連忙伸手一把接過,“這麼美的頭髮,做什麼剪掉??”而後快速往懷裡塞,笑臉如明媚春陽,“不如徒兒給師父保管著。”
“扔出去!”她水眸一瞪,站起身,“不許留著!”頭髮乃女子私密之物,豈能讓男子揣在懷裡。這睿淵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師父不想知道是誰給你吸出胸口的濃煙了嗎?”睿淵笑嘻嘻轉移話題,將那縷頭髮悄悄往衣襟裡揣,“師父放心好了,絕對不是睿淵我,因為那些個姐姐攔著不許我進。能進這間寢房的唯一一個男人,就是師父你隔壁那位了,嘻嘻,當然了,我現在也能進來了,不過我沒有機會接觸師父的芳唇了……”
“拓跋睿淵,你給我出去!”她聽到前半句就如他所願被轉移注意力了,沒想到這小子得寸進尺,竟敢赤果果在嘴皮子上吃起她豆腐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氣煞她了!
“師父別生氣,徒兒說著玩兒呢,現在就出去,現在就出去,彆氣彆氣呀!”當事者還執起她的手來,隔著袖子拍了拍,在她發出第二聲怒吼前,懷揣她的頭髮一溜煙跑出去了,“徒兒明日再來看你,現在出去採藥了哈!”
“睿淵!”這才發現這小子不但豆腐吃到了,更是藉機帶走了那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