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交代完事宜,他便退出了帳包,送她走出那片山丘。
“往後你可能會有段時間見不到我了,因為我得擺脫鳳翥那幫人。”他突然慎重道,並將那半塊虎符交到她手上,“你繼續幫我保管這虎符,如果半個月我不來取,你就將它交給凌弈軒。”
她望著他那張熟悉的臉,問道:“你果真是睿淵嗎?你的聲音變了。”
“我現在是拓跋睿淵。”他抿唇笑道,不再答其他,拍拍那裝虎符的錦盒,“這塊虎符非常重要,小心保管……不過,如果你不信任凌弈軒,可以不用交給他,一切抉擇全在你。”
她推開那盒子,欲還給他:“如此重任,我擔當不起。假若你有心與他聯盟,又何不親自去見他?”
“他現在是在找我。”他望月笑道,並不收回那盒子,“如果他下定決心與我結盟,是定會找上我的,只是他永遠想不到我會把最重要的東西藏在你這裡。輕雪……”
他扭頭看她,眸中的柔情與擔憂一點點加深,“他要的只是四王爺這個名號,到時候結盟,凌駕萬軍的人將會是他,而不是我東梁軍。但是,我不在乎這些,畢竟這十萬大軍原本派來就是助他的,我在乎的是他對你的態度……我希望你能保護自己,有東西可以牽制住他。這半塊虎符在你這裡,就相當於十萬東梁軍掌握在你手上,是締盟還是為敵,全憑你做主!”
她聽得眉間蹙起,面色沉重:“軍令不是兒戲,這塊虎符我收不起!”
“你也可以交給她。”他的話鋒轉為嚴肅,灼灼盯著她,“這十萬大軍遲早要幫他打天下,我只是讓你作為護身符,當是我在身邊保護你。”
“你不是睿淵。”她盯著那雙眸子,說出心底的感受,“如果是一心向著他四哥的睿淵,他一定不會拿十萬大軍去保護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誰說你無關緊要?”他眸中驟然冷起來,伸手摟了她細弱的雙肩,錚錚盯著她,“你是睿淵生命裡最重要的女人,他願意拿十萬大軍保護你一個!”
睿淵的面容,低沉動聽的聲音,卻又異常熟悉的眼神。如果不是那聲音和頭髮變了,她幾乎要真的以為就是那個整日在她身邊轉悠的睿淵。可是,面前的這個男子,有一身陌生的氣質。
他不似少年,有一雙風流卻穩中的桃花眼,銀髮披肩,不顯老氣,反倒如夜行的銀狼,俊美無儔。他不會像睿淵那樣,生氣的時候撅著嘴,高興的時候惡作劇調戲她,乖巧的時候直喊丫鬟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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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一個成熟的妖魅大男人,此刻對她很認真的吼:“你是最重要的女人!”
她迷茫了,不知道這個男子到底是誰。
他看著她迷茫的雙眸,沉靜下來,放開她的雙肩,最後說了一句,“我現在送你回府。”
於是,她也無話可說。
回到府的時候,府裡的人差不多都歇下了,善音坐在她的床邊打瞌睡,“主子,你總算回來了。”
“他有沒有來過?”她看著善音早為她鋪好的床鋪。
“沒呢,爺從晚膳後就沒出現後,聽阿九說,爺一直在處理鹽田和鹽礦的事……主子,奴婢去給你端藥。”善音還不知道她早在服用妙千齡的凝神丹後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好。”她也不便說出妙千齡的名字。
只是喝藥的時候,她的胸口再次噁心起來,翻江倒海般的撲騰,差點將藥碗摔了。
“怎麼了?”善音嚇壞了。
她捂著胸口,臉色泛白,“取些黃連和蘇葉給我泡壺茶,可能胃裡不順。”
“好。”善音立即去泡茶了。
她則撐起身子,修長玉指微微顫抖捏上自己左手的脈搏,眉兒一挑。原來是……
而後等善音端茶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脫去外衣躺在帳子裡,說句不想喝了,便閉上眼歇去。
翌日一大早,她粉顏微微憔悴,抹了一些胭脂打散,穿上一襲淡紫長棉裙出了府。她打發善音去胭脂齋瞧瞧,自己則進了醫館,確認自己的猜測。
醫館老大夫一席話,轟得她又急又怯,不知如何是好。原來她是真的懷上了,孩子已有一個多月。一個多月,算起來應該是上次藺北皇給她下藥逼要血鳳珠那晚懷上的。那夜她和凌奕軒在巫女巖下著實瘋狂……
想到此,她臉色更白,如霜打的梨花。如今她孤身一人,孩子來到這個世上也只有受苦的份。她不希望孩子一出世,就要看著他的父親娶另一個女人,而且那個女人還是她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