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安的會談默契一些,畢竟他們倆都是那種喜歡用腦袋做事情的人。因此,兩個人都清楚地知道對方想什麼或者要說什麼,然後又能夠清楚地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或者該說什麼。總之,他們倆的會談是含蓄的、默契的、心照不宣的、令人放心的,而且相對於他們倆的談判風格來說,也就算是直來直去了。
如今,一切似乎都風平浪靜了,也許不會再有什麼麻煩讓孔天引大傷腦筋了。
他非常放鬆地躺在大椅子上,回想著不久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陽光還是非常和煦地照耀在他的身上,讓他覺得舒適而且寬心。書房的外面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孔元道就敲門走進了書房。
孔元道一身淺灰色休閒西裝,顯得有些急匆匆地走到冰櫃旁,從裡面拿出一瓶碳酸飲料,一邊把飲料開啟,一邊滿懷歉意地說:
“爸爸,真是非常抱歉,讓您久等了!”
孔天引慢慢地睜開眼睛,又在椅子上躺了一會兒,然後就站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冰水,喝了兩口,一邊又朝孔元道揚了揚手,示意他在會客沙發上坐下來。
孔元道連續地喝了好幾口飲料,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自從全面接手天通家族的生意以後,孔元道簡直像新上任的總理那樣日理萬機。
他不知疲倦地拜訪天通統一戰線上所有的新夥伴和老夥伴,也沒有要談什麼天大的生意,或許只是為了鞏固睦鄰友好的關係罷了。當然了,孔天引並不需要跟統一戰線裡的夥伴們統統打招呼,他們也都會盡量地支援孔元道。可是,也不排除統一戰線裡會有一些勢利鬼和騎牆派,他們冷冷地觀望著孔元道,猜測這個年輕人會不會當眾羞紅了臉,或者當眾摔個大跟頭。當然了,孔元道會讓所有對他持有懷疑的傢伙最終低下頭來,因為他素來都是個生意場上的好手。
“爸爸,您知道波沙·涅夫的事情了吧?”
孔元道神情嚴肅地望著孔天引,語氣卻充滿敬畏。
孔天引當然知道,波沙·涅夫已經身陷囹圄,嚴格地說是這個模樣像教授一樣的商人經營的某些生意觸怒了政府,才被關進了大牢。事實上,比波沙·涅夫權勢高出無數倍的石油寡頭都難以逃脫與政府對抗的厄運,何況是名不見經傳的波沙·涅夫哪?報紙上說,那個操縱著俄羅斯石油生意的大寡頭,在擁有了巨大的財富以後,便滋生了干預政治的念頭。而且,他們有足夠的能量組建武裝力量、購買核彈頭、儲備金條美元、吸納學者議員、操控政治選舉等等。即便是政府並不打算與他們鬧多大的彆扭,那些商賈寡頭還是被財富衝昏了頭腦,結果他們的日益膨脹的政治野心讓總統也感覺到非常不愉快。
於是,在不久以前的某個晚上,荷槍實彈的俄羅斯特種部隊駕駛著戰鬥機,突然圍剿了那個龐大的寡頭組織。幾天以後,寡頭犯下的一連串罪名就被公佈到全世界。寡頭倒閉以後,被他籠絡起來的諸多要員也紛紛悄無聲息地落馬。
當然,孔天引多少也感覺到放心了。倘若波沙·涅夫沒有身陷囹圄,說不定孔元道還會繼續與他保持生意往來,也說不定日後他還能毀滅了天通的家業和孔元道的前程。另外,對於天通來說,波沙·涅夫畢竟也屬於那種“知道太多歷史的人”,因此也就是未來潛在的危險人物。
如今,波沙·涅夫進了監獄,也許終生都要呆在監獄裡了。因此,天通和這個俄羅斯生意人之間的瓜葛也全然斷掉了,尤其是數年以前王中在拉斯維加斯被謀殺的內幕將被徹底地衝刷掉。
這麼沉著冷靜地想了一會兒,孔天引輕微地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商不跟官鬥,這是古訓啦!誰要是愣著腦袋非往前衝,那就等著被撞得頭破血流吧!”
孔天引說完以後,就面色溫和地望著孔元道,心裡琢磨著是不是該對年輕的接班人多講講道理。
事實上,他甚至還想跟孔元道談談自己對鐵碗的俄羅斯總統的看法,倒不是從政治的角度去談,而只是從生意人的角度去談。他覺得那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政客——出色的政客,就是能在非常合適的時期,使用非常合理的手段,非常成功地把一批人團結起來,同時又非常成功地把一批人分裂出去。
這時候,孔元道就突然談起了石油生意,也許剛才談到波沙·涅夫的事情,只不過是個隨意說出來的由頭罷了,卻勞得孔天引思索了許多。
“爸爸,我們的生意不能太保守!現在,所有的生意人都簡直要瘋狂了,去搶奪那些傳統領域的生意。當然了,我們做得也不錯,也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