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兩個伺候十七爺的有一個被官府抓走了,說是和什麼三阿哥有勾連。真是搞不明白,兄弟之間怎麼就像貓和狗一樣。
收拾完後花園,天色已經晚了。靈月習慣性的爬到樹上,窩了起來。
“咳咳咳”,一陣煙霧把靈月從睡夢中嗆醒。
“誰!”是個男人的聲音。
靈月遲疑了一下,翻身下樹,過去行禮:“奴婢靈月,見過主子。爺吉祥!”悄悄一瞅,好像是在給死貓燒紙。
允禮背靠著石凳,坐在地上。靈月福身施禮,兩人正好平視。彼此都愣了一下。靈月想:他眼裡是什麼?為什麼會讓我的心空落落的?
允禮招招手,靈月走過去,倚在他懷裡。允禮從後面環住,輕輕的前後搖晃著。就好像回到那個晚上,敏弘坐在他的懷裡,告訴他天上那些星星的名字。雖然他不知道那些奇怪的東西是什麼,雖然沒有來得及說很多,但是,那時很美很美,很開心,很開心……
明月中天,遠處隱約傳來三兩聲犬吠。一些東西漸漸在靈月的心裡復活……
靈月陪著孟氏在莊親王府裡聽書。書名叫《封神演義》。書裡說,介於貓和人之間有一種東西叫做妖。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貓妖”?有我這種什麼都不會,連怎麼變回去都不懂的貓妖嗎?
莊親王家裡女眷甚多。自從看到了允禮眼中的東西,靈月對人類好奇起來,原來人類中的女人有這麼多變化。福晉莊重典雅,其他的側福晉或者侍妾丫頭,或妖嬈多姿,或靈秀可人,或清淨淡然。中間還有一個很早就走的,比旁人多了幾分高傲。聽說,她本是樂坊清倌,最擅長琴簫音律。前幾個月,王爺得了她,好像得了個寶貝,在府裡,連福晉都不敢管她。
靈月聽見福晉對孟氏說:“這世上會音律的還少嗎?這不,李衛已經來信,他已經物色好了女子,都是江南水鄉的漢家女子,其中也有知書達理,通曉音律的。過兩天就送到了,就讓她再蹦達兩天吧。”
孟氏陪笑說:“福晉和王爺是結髮的夫妻,怎麼是她們可以比的。不過,這狐媚子惑人的手段還真是防不勝防呢!”
()
福晉看看她,眼中有一絲了悟。嘆了口氣,說道:“我算是看透了。象那戲文裡說的兩情長久,也就是說說。要真放在這日子裡,你說,讓其他的姐妹們還怎麼活啊!當年,聖祖爺的十八阿哥為了一個女人,活活燒死了那個蒙古公主,差點打起仗來。你說,大家都是過一天算一天,她怎麼就那麼逼人太甚呢!”
孟氏被說到了痛處,眼圈一紅,趕緊扭頭看了別處。福晉拍拍她,說道:“你也別傷心。她不是也沒好報麼!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聽說果親王到現在也沒有納娶,足見對妹妹的心思。至於那些野花野草狐狸精,就當給爺們兒找的稀罕物事玩兒了。你呀,想開些。早點為果親王開枝散葉才好。”
其實,允禮在府裡用那種藥,早就傳遍了京城的貴族圈。莊親王福晉說完了也覺得不妥,忙補充說:“還記得聖祖爺八阿哥家裡那位不也是沒有麼?後來找了個肚子,生下個阿哥,養的還不是和親生的一樣。地位榮寵有哪樣少了?!如果果親王真的就好那一口,你就不妨多留心一些,這普天之下總有那麼一兩個差不多的吧,你就接進府裡又怕了她了?等孩子生下來,你自己養著,還不是一樣!”
“可以嗎?”孟氏覺得自己不過是個側福晉,怎麼能跟八福晉那種人物相比。
莊親王福晉看了看她,心裡說,憑你這幅樣子,估計懸。不過,又不是我們家的事兒,不就是瞎聊天嗎!撲哧一笑,親熱的說:“現在妹妹可是府裡的當家人,沒功勞也有苦勞,有什麼不可以的!那跳蚤再能蹦達,還能上天不成!”
一晃眼,已經是雍正九年了。靈月偶爾會陪著允禮過夜,因為他喜歡她看他的樣子。但是,允禮並不動她,似乎她已經成了這個府裡的例外。從沒有專寵的時候,也沒有被驅逐的危險。
允禮身邊的丫頭換了兩撥人,香紅也被送出了府。靈月兩頭伺候,好像也不是特別貼心的那種。允禮的身子也不象以前那麼好。好幾次,靈月都看見他在御女之前會喝些東西。莫名的,靈月覺得他並不喜歡活著。既然不喜歡活著,為什麼還要活著?如果怕死,為什麼還要變著法子折磨自己?
一年多了,雖然肚子不那麼難受,可是靈月覺得另外一個地方很難受。是心嗎?貓妖會有心?有心為什麼沒有快樂?本能的,貓妖不喜歡這個東西。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快樂。孟氏是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