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傳來,人們在說笑,人們在跳舞,燈光閃爍。約翰尼凝視著赤裸裸的刀刃,燈光照在上面,一閃一閃的,讓他著迷。
“看到這個了嗎?”馬克斯通輕聲問。
“看到了。”約翰尼吸了口氣。
“我會把這刀扎進他陰暗、殘暴的心中,”馬克斯通說,“我會盡力向裡扎……然後我會轉動這刀。”他慢慢轉動手裡的刀,先順時針轉,然後又逆時針轉。他微微一笑,露出光滑的牙齦和一顆翹起的黃牙。
“但是,”他說,“首先我要在刀刃上抹上毒藥。”
“殺死希特勒?”羅戈爾·柴沃斯說,撥出的氣全是白色的。
他們倆穿著雪靴在屋後的林中漫步。林中非常靜隘。現在是三月初,但今天這裡就像一月一樣安靜。
“對。”
“有趣的問題,”羅戈爾說,“沒有意義,但很有趣。不。我不會。相反,我會加入納粹黨,試圖從內部改變它。如果預先知道會發生什麼的話,可以把他清洗掉或讓他臭名昭著。”
約翰尼想起截短的撞球桿,想起索尼·艾裡曼的藍眼睛。
“也可能你自己被殺掉。”他說,“1933年,那些傢伙不只是唱唱啤酒廳裡的歌。”
“是的,的確如此。”他衝著約翰尼揚起眉毛,“你會做什麼呢?”
“我真的不知道。”約翰尼說。
羅戈爾換了個話題:“你爸爸和他妻子蜜月過得怎麼樣?”
約翰尼笑了。他們去了邁阿密海灘,剛好碰上旅館工作人員罷工。“查爾妮說她覺得就像在家一樣,自己鋪床。我爸爸說他覺得自己像個怪物,在三月進行日光浴。但我以為他們過得不錯”
“他們賣掉房子了嗎?”
“賣掉了,剛好都在同一天賣掉的。差不多是按他們要的價賣掉的。現在,如果沒有該死的醫療費壓在我身上,一切都很順利了。”
“約翰尼……”
“嗯?”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我有幾瓶好酒,如果你想喝的話,我們一起喝吧。”
“我想喝。”約翰尼說。
他們現在在讀《無名的裘德5432154321,約翰尼吃驚地發現恰克很快地喜歡上這本書(前四十頁讀得很困難)。恰克承認晚上自己會接著往下讀,讀完這本書後,他想讀讀哈代的其它作品。他生平第一次從閱讀中得到了快樂。就像一個初次嚐到性快樂的男孩一樣,他沉迷於其中。
現在書開啟放在他的膝蓋上,但面朝下。他們還是在游泳池.邊,但池裡沒有水,恰克和約翰尼都穿著夾克。頭頂上,
白雲飄過天空,要下雨的樣子。空氣神秘而清新,春天快到了。這是四月十六日。
“這是那種考我的問題嗎?”恰克問。
“不是”
“好吧,他們會抓住我嗎?”
“你說什麼?”這個問題其他人都沒問過。
“如果我殺了他。他們會抓住我嗎?會把我吊在一根電線杆上嗎?像吊一隻雞一樣把我吊在那兒?”
“我不知道,”約翰尼慢慢他說。“是的,我想他們會抓住你”我沒法鑽進時間機器回到一個變得更好的世界?回到可愛的1977年?“
“不。我想不行。”
“噢,沒關係。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會殺掉他的。”
“真的?”
“真的。”恰克微微一笑。“我會裝上一顆那種空牙,裡面裝滿劇毒的毒藥,或在我襯衣領子放一把剃刀片,或類似的東西。
那樣的話,如果他們抓住我,就不能侮辱我了。但我會做的。
如果我不做,我怕我到死都不會忘記他最後殺死的那幾百萬人,一輩子不得安寧。“”一輩子。“約翰尼有氣無力地說。
“你沒事兒吧,約翰尼?”
約翰尼努力笑笑:“沒事兒。我猜我的心臟停了一下。”
在陰沉的天空下,恰克繼續讀著《無名的裘德5432154321。四五月又可以聞到斷草的氣味了,還有金銀花和玫瑰的香味了。在新英格蘭,真正的春天只有寶貴的一星期,電臺又開始播放。‘海灘男孩“樂隊的老歌,路上傳來豐田車的嗡嗡聲,然後夏夫熱烘烘地撲面而來。
在那個寶貴的一星期的最後一個晚上,約翰尼坐在客房,望著外面的黑夜。春天的黑夜柔和而神秘。恰克和他現在的女朋友去參加中學舞會了,她比以前的幾個都更聰明。她讀書,恰克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