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齊蕭居然真率三千精兵平安抵達,難道他這一路就未遇上流寇或起義大軍?
&esp;&esp;思忖間,張曦君疑惑頓生。
&esp;&esp;張曦君能想到這一點,在座之人自然早已想到,當下臉色變了一變,看向齊蕭的目光不覺深了一分,齊藤更是急切問道:“三弟,聽說襄陽等地爆發民亂,聲勢並不比太原的民亂小多少,不知你這一路上行軍可是安好?”問得語帶小心,也不知是擔心齊蕭,還是恐聽到其它訊息。
&esp;&esp;齊蕭卻似一無所覺,渾不在意道:“路上倒是遇上一些流寇,也順道剿了一些匪營,才順利入蜀。”
&esp;&esp;剿了一些匪營?常言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況那些地頭蛇,還是聚眾上千,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的土匪流寇,並讓朝廷屢次派兵都鎩羽而歸,這豈是輕易能圍剿的?齊蕭這次卻以區區三千兵馬剿匪,再加之羌人一事,尤其事關西羌復國,只怕朝廷一旦獲得訊息,不日就會有封賞抵達長安。如今齊蕭不過二十又七,已是三品平西將軍,再升就是二品大將軍!到時他一旦再立戰功,就是升無可升。而本朝異姓者不可封王,齊蕭偏又是宗室子弟,那時豈不是會冊封為王?若他被冊封為王,河間王府在西北之地又該何處!?
&esp;&esp;念及此,齊藤神色一僵,半日說不出話。
&esp;&esp;河間王獨坐高位,眾人神色自是盡收眼底,見齊藤臉上陣陣發白,齊安一臉陰狠妒意,不禁暗自搖了搖頭,待見齊妟面色如常,僅眉頭有絲微蹙的痕跡,眼中滿意之色一閃,轉眸睇向齊蕭,卻見齊蕭眉頭也不皺一下,更無絲毫得瑟閃過,依舊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完全摸看不透。見此,河間王心頭不由一沉,又一想齊蕭拜見時的自稱,顯然是未將他視作生父,看向齊蕭的目光當即一冷,口中卻閒話家常道:“你一路上也算兇險,本王念及瑞兒是你唯一的子嗣,又是嫡子,故而讓他先去拜見你,怎麼不見瑞兒呢?”
&esp;&esp;聞言,張曦君感到齊蕭手一僵,不由微微抬眸向他看去。
&esp;&esp;齊蕭聽了神色不變,隨即接過耳杯一仰而盡,卻不及他回應,河間王已向來時引路的侍者詢問。
&esp;&esp;侍者在河間王身邊服侍多年,當下會意,立馬仔仔細細的一一道出。
&esp;&esp;河間王一聽,拍案大怒:“竟敢子不敬父!”說時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齊蕭。
&esp;&esp;到底是曾經威霸西北的大將,張曦君只覺河間王看來的目光迫人,不由自主的低頭避開。
&esp;&esp;齊安卻讓河間王這一怒提醒,想到還有齊瑞可牽制住齊蕭,甚至連將軍府也受王府挾制,心情瞬間大好,這便火上添油道:“瑞兒生下就由謝側妃撫養,謝側妃不僅是陳郡謝氏之女,還是瑞兒生母的嫡親姑母,想來在教養瑞兒事上自不會出錯。”
&esp;&esp;話未說完,話中之意卻以不言而喻。齊瑞,生與養之人皆為陳郡謝氏之女,陳郡謝氏與琅琊王氏乃本朝士族之首,世代與皇室宗親締結姻縭,此兩族的女子教養之人,自然不會在人倫綱常有垢。如此,齊瑞會有今日不敬父之舉,也就必然來於齊蕭,畢竟有齊蕭方才對河間王以下臣自稱的不敬,再則也有子不教父之過一說。同時這樣一說,一可言語損齊蕭一番,一又可提醒河間王先前之事,也可喚起齊蕭嫡子被強行抱養的記憶,這般不就又一次加深了他二人間的嫌忌?
&esp;&esp;說到這裡,齊安眼梢微挑,果真瞥見河間王面上難看了一些,他自得意滿的一笑,正要再言,只聽堂外有侍者高聲稟道:“謝側妃命瑞公子前來請罪!”
&esp;&esp;齊安本就是一副妄自尊大的性子,這一被搶白,心中自是不悅,又一聽謝側妃並不是親自攜齊瑞前來,暗道這女人倒是聰明不來趟這趟渾水,於是朝左下首的齊妟冷笑一聲,道:“四弟,謝側妃果真不愧是謝氏女,竟如此知禮守循啊。”
&esp;&esp;齊妟似未聽出齊安的反諷,一派坦然道:“母妃一貫如此。”
&esp;&esp;齊安讓這話一噎,頓時啞口無言。
&esp;&esp;靜看父子幾人言語爭鋒的張曦君,此時心中卻是驚疑不定,齊瑞竟然是一生下來就被寄養到這裡,而且齊瑞生母還是河間王側妃的侄女!但這位側妃之子,也就是剛才說齊蕭私自帶兵的男子,可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