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視為玩物的看待,張曦君胸口無意識地緊了緊,隨即舉起耳杯一仰而盡,也一併揮盡腦中的紛雜思緒,目光卻不知覺地透過舞姬落在齊安身上。
&esp;&esp;此刻,側臥在席上的齊安已扔掉耳杯,手拿酒杓自在銅酒樽裡舀酒而飲,又不時執起酒杓回頭喂向身後的聲妓,見聲妓因吞嚥不下狼狽得咳嗽不止,當下便與同坐一席的侍妾哈哈大笑。
&esp;&esp;許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張曦君見齊安一副放浪形骸的樣子,不由撇了撇嘴,心道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囊。低頭,見面前的耳杯已盛了酒,便隨手端起正要一飲,卻感手腕驟然一緊,詫異抬頭竟是齊蕭。
&esp;&esp;“將軍?”心裡“咯噔”一下,他又反常了,警覺立馬升起。
&esp;&esp;齊蕭面無表情道:“不許喝醉!”說罷,兀自截過耳杯,便是一仰而盡。
&esp;&esp;喝醉?
&esp;&esp;這倒不會,現在的酒度數都不算高,甚至入口帶些清甜,比起前世的白酒差遠了。再則這裡幾乎家家戶戶都會釀酒,女子也大多都能喝上一些。
&esp;&esp;“讓將軍操心了。”張曦君想了想,有些謹慎的笑道:“妾在家時常為父兄釀酒,偶爾也會陪著小酌幾杯,不礙事的。”說著念及齊蕭的異舉,故而依葫蘆畫瓢,從盛酒的銅酒樽裡舀了一杯酒奉上,“剛從外面進來,溫酒暖身。”
&esp;&esp;齊蕭眯了眯眼,似對張曦君的溫聲軟語有絲詫異,卻瞬息又面神色如常。他甫接過耳杯,下首就有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如此貼心的小人兒,難怪三哥願不遠千里赴蜀一趟。”
&esp;&esp;這人究竟是誰?說話如此不顧忌,難道是河間王另一個嫡子?可河間王不是這有二個嫡子麼?
&esp;&esp;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循聲望去,是極年輕的一個男子,生的面如傅粉,目若朗星,一雙微翹的丹鳳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目光如芒似劍,彷彿一匹正打量獵物的野狼。
&esp;&esp;張曦君被看得全身發冷,有一種被餓狼盯住的恐懼感,忍不住輕輕打了一個寒顫。
&esp;&esp;終於,那人目光有了轉變,露出些許輕佻之色,將她從上看到下後,惋惜道:“可惜不是個童兒,不知再養養還有這般乾淨不?”眼波一轉,自生一股風流之態,低低吟笑道:“若是有個如她一般的童子,我倒也願隨三哥一般,私自帶兵去蜀地來個英雄救美。”
&esp;&esp;聞言,張曦君悚然一驚,不可置信的望著齊蕭,他居然是私自帶兵去蜀!那他怎敢任命她父兄,又斬殺朝廷命官!?
&esp;&esp;齊蕭似乎未見張曦君驚愕之色,一邊把玩著手中耳杯,一邊淡淡的反問道:“誰說我是私自率兵去蜀的?”聲音不大,卻在舞姬一曲終了之時響起,也不偏不倚的落入在坐耳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