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動怒，前幾日得知我將你許給平西將軍，當下便斥我攀龍附鳳，為了兒孫前途，竟然送孫女做妾，簡直枉讀聖賢書！”
&esp;&esp;張曦君愕然，她沒想到盧氏會為她這般。
&esp;&esp;不及分神，只聽張隨之忽然喚了一聲“曦君”，便步步緊逼道：“你自幼就由你祖母教養，一言一行可謂與她如出一轍，這樣的你又豈會不怪？心中不恨！”語聲鏗然，氣息大動。
&esp;&esp;話音未落，一個聲音驟然響起：“用妹妹換來的官職，我不稀罕！”
&esp;&esp;是大哥張文豪的聲音！
&esp;&esp;張曦君猛然回頭，果真見張文豪摔簾而入，滿臉漲紫，雙目赤紅。而在他的身後，有張家所有人。
&esp;&esp;“文豪！”李氏也是震驚張隨之所言，但見張文豪如此，卻是下意識的出聲阻止。
&esp;&esp;張文豪只作未聞，看了一眼驚訝望著自己的張曦君，斷然跪下道：“祖父，這個武官我不當也罷，總有天我會興旺張家！”說著見張隨之無動於衷，話中不覺多了一分哀求，“可妹妹十五不滿，平西將軍卻已二十又七，實非妹妹的良配啊！”
&esp;&esp;“大哥……”張曦君眼睛好像被什麼搗了一下，瞬間淚如雨下。
&esp;&esp;“祖父。”張文宇也跑來，跪在張文豪的身邊乞求道：“不要將阿姐嫁給平西將軍，孫兒以後會更加努力讀書，光耀門楣！”
&esp;&esp;見此情景，張隨之卻是不怒反笑，道：“你們來了也好，正好一起聽聽吧。”說罷叫了張賀進來，又讓盧氏三人離開。
&esp;&esp;張賀進來，看著嗚咽在哭的女兒，跪在一旁的兩個兒子，心中一痛，不禁也紅了眼睛，跪下道：“父親……”
&esp;&esp;不及一語，張隨之已凝目直視一干兒孫，赫然打斷道：“不錯，我將曦君許與平西將軍，的確是為了你父子三人的前途。可是當今世道是什麼樣的，你們難道不知？朝政黨閥之爭不斷，藩王各懷鬼胎，民間暴亂四起，胡人年年犯境……曦君若能嫁與平西將軍，至少不用朝不保夕，在亂世中苦苦求生！”頓了一頓，話語中透出一絲痛惜，“你們好好想想周邊村落的下場！”
&esp;&esp;被羌人搶殺的五座村落無一不是滿地伏屍，滿目破敗。其中婦女的下場尤為慘烈，不少汙至死。
&esp;&esp;張曦君四人想到那五村的情形，猶如當頭棒喝，一時愣住。
&esp;&esp;張隨之閉上雙目，一併掩去目中那抹精光與犀利，緩緩說道：“亂世中唯有兵權是為仰仗，而如今士族只安於享樂，更因近些年來大批寒門武將湧現，他們心持士庶之別，越發不屑入伍為官。平西將軍在軍中威望如日中天，深受寒門之士的擁戴，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宗室！”說到這裡，張隨之不知是激動還是情緒起伏過大，雙唇顫動不已，“依他今日之勢來看，即使他不能承襲王爵，將來也定會是一方之王。那時，曦君又豈可與一般妾室而論？”
&esp;&esp;先前張隨之的話，若讓張曦君震動，此時的話卻是激不起她半分共鳴。然而一旁的三父子卻在心緒轉動，面上神色各異。
&esp;&esp;張隨之睜眼，目光一一掠過一子三孫，在張曦君身上微微一頓，隨即目光一沉，擲地有聲道：“曦君三日後嫁與平西將軍一事，已成定局，即使是我，現在也無法改變！”目光一反平日的溫和無害，正緊緊的逼視著父子三人。
&esp;&esp;迫視之下，張賀、張文豪心中已然意動，卻尚在猶豫：“可是……”
&esp;&esp;張文宇少了這份猶豫，直言不諱道：“阿姐隨祖母信佛，最怕殺生了……平西將軍殺了那麼多人，阿姐怕是不會屬意他的……”在祖父的威壓下，聲音雖是不大又含幾分怯懦，落在張曦君耳中，卻叫她心中一暖。
&esp;&esp;張曦君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至親的家人，而後閉上眼睛。
&esp;&esp;事已至此，嫁與不嫁，已不是張家任何一個人可以決定。
&esp;&esp;再則嫁與平西王齊蕭，至少比嫁給表哥李武仁，讓她易於接受不是麼？
&esp;&esp;一念至此，張曦君也不知她是否真這般想，還是在自己說服自己。但是她深刻的明白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