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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前世讀史,每當天下大變,皇朝更迭之時,天必有異象以示警。
&esp;&esp;也許這並不是史官的杜撰,也許這只是一個巧合,七月初三這天一反常態的下了整整一日,到了晚上風驟起,一時風雨交加。
&esp;&esp;而此時,京郊十里外的韓家烏堡內,絲毫不見雨勢的影響,正一派燈火通明的忙亂景象,駐防軍士步履匆匆的往返,連夜修築工事,弓弩手不斷地向烏堡外三丈寬的溝渠上射出燃燒的箭矢,後防兵則不時投放飛石,間或注有油的布袋,油袋落入溝渠,油上火箭,猩紅的火舌立馬熊熊燃起,溝渠外的敵情盡收眼底,欲以過渠的禁軍跌入火海。這番腥風血雨的情形,已不是傍晚時分的戰情可比,連長安一役時的兩面夾擊可比,今夜已是一場死戰,必要決一死戰。
&esp;&esp;窗外一片火光通天,晝夜難分。但時間正一分一分的流逝,從府中來此已經整整四個時辰了,即使有齊蕭早有準備,另有兵馬二千,再加上韓家所有的男丁,也不過區區六千人,如何抵擋數萬禁軍?
&esp;&esp;“韓夫人求見。”思緒間,守衛兵的門外稟告道。
&esp;&esp;張曦君蹙眉,從窗外收回目光,低頭看了看並頭睡在一起的雙生子,滿目溫柔,她對一旁的阿杏道:“不許任何人接近他們,我去看看外面的情況。”說罷,帶著英秀走出為帷幄外。
&esp;&esp;甫一跨出房門,就見迴廊上立著一個近四十的中年婦人,一身青色常服,髮髻低挽,十分端莊,一看就知是大家的當家主母。只是此刻一臉焦急,眼中有強壓下的恐懼與驚慌。
&esp;&esp;“夫人!”她一見張曦君主僕,眼睛一亮,低呼喚道。
&esp;&esp;尾音未落,只見守在門外的十二個守衛兵齊齊低頭致敬,慌忙意識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的失禮之態,連忙俯身行禮,告歉,“臣服莽撞,請夫人恕罪。”說著便要匍匐而下。
&esp;&esp;“韓夫人,不用多禮。”張曦君搶先一步,拉住韓夫人,“韓家於王爺有功,此又非常時期,不用虛禮。”
&esp;&esp;見張曦君不見怪,語序不徐不疾,端是溫聲細語,心下一安,方有心思向張曦君看去。廊柱上的燈火明亮,張曦君的神色清晰的映入眼簾,年輕美麗的容顏上不見絲毫懼意,彷彿完全不見此刻的大軍壓下,依然那樣的從容不迫。不由想到自己這般歲數,竟然如此的驚慌,又想起下午時分,自己從夫君那得知,夫君竟為了搏那富貴,投靠攝政王齊蕭,可攝政王現在已是敗軍之象,心中憤憤不平,初見這位攝政王的最寵愛的女人,又是這般年輕,再聞她將齊蕭長子生母逼得退位讓賢,心中更是輕視。豈料,竟是自己太過先入為主了,比起她,自己實在……也罷,權傾天下的攝政王寵愛的女人,又豈會尋常,而自己不過一個三流世家的主母而已。
&esp;&esp;“韓夫人,何事?”
&esp;&esp;感慨間,聽張曦君詢問,韓夫人再無心念其他,連忙回道:“夫人,皇后娘娘她……她要自盡!”區區幾個字,聲音裡已滿是顫抖。
&esp;&esp;張曦君苦笑,她苦苦尋求生機,卻有人如此輕言放棄。
&esp;&esp;可是這個時候,絕不能讓她死!
&esp;&esp;斂下心神,張曦君對韓夫人道:“聖上被王氏囚禁,現在生死未卜,皇后娘娘身懷皇嗣,我等決不能讓她出事!”
&esp;&esp;“皇上被王氏囚禁……?”韓夫人聞言一愣,不是攝政王逼宮,劫走皇后娘娘?
&esp;&esp;即使現在勝敗難料,甚至眾人心裡清楚事情真偽,但是逆謀造反的罪,齊蕭不可以背,更不能背。
&esp;&esp;張曦君目光一沉,一字一頓道:“王爺與韓大人,此刻正在為皇上與王氏逆賊生死搏鬥,我等雖身為內宅婦人,可也不能墮了夫君的名!”說完,見韓夫人臉色一白,已然已明白其中意味,她收回目光,淡淡道:“韓夫人,你隨我去看看皇后吧。”
&esp;&esp;一到韓家,馮皇后便被“請”到了韓夫人所居的正院,由韓夫人陪同。
&esp;&esp;一路向正院走去,內宅沒有外面的戰火紛飛,若果不是到處可見熊熊燃燒的火把,以及不時來回穿梭的巡邏兵,這裡一切與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