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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齊蕭的話彷彿一紙如山鐵證,瞬間讓滿殿流言變得蒼白無力。
&esp;&esp;眾人皆怔。
&esp;&esp;許是在場眾人都未想到,對於任何一個男人而言都無法不介懷之事,但齊蕭——權傾天下的攝政王——不僅表現的絲毫不介懷,甚至對這個女人維護至此。
&esp;&esp;再思及正在晉王府的一對雙生子,眾人心思不由百轉千回:看來齊蕭以前之所以會拒絕凌雲郡主,除了是不願處處受挾制於王氏一族,其側室張氏應該也是原因之一。
&esp;&esp;想到這裡,追捧凌雲郡主的目光不覺淡了幾分,望向張曦君的目光則多了幾分重視。
&esp;&esp;身為當事者,凌雲郡主何嘗察覺不到眾人的變化,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思緒不及深入,右手倏然一痛,她微微張開疼痛的右手,柔軟而白皙的手心中,一片鮮紅剔透的指甲蓋映入眼中,二者紅白相間,竟是那樣鮮明,那樣無法忽視,一如家族興衰存亡,在不知不覺中已到了她不得不面對的地步。
&esp;&esp;凌雲郡主深深地吸了口氣,讓思緒不再繼續,亦讓眼底那一抹脆弱隨之消弭殆盡,然後傲然展顏:她,天下最尊貴的女子,身上流著一半的皇室血脈,更流著天下士族之首的王氏血脈——她,只可進,不可退!
&esp;&esp;“凌雲……”並肩而坐,清楚的看見自小嬌寵的幼妹,如何得對世人強顏歡笑,瑾瑜公子心頭一痛,不禁痛惜的低喚出聲。
&esp;&esp;凌雲郡主聞言轉頭,看著嫡親兄長愧疚而心疼的目光,她目中不覺一暖,面上卻依舊是絢麗似火的璀璨笑靨,然後微微搖頭以示無事。
&esp;&esp;然而,這樣的笑容,這樣的故作堅強,落入瑾瑜公子眼中,無疑成為被澆油的烈火,一貫讓溫潤示人的雙眸陡燃兩簇火苗。
&esp;&esp;“看來攝政王果真有容人之量!”瑾瑜公子出入意料的“咚”地一下擱了手中酒樽,一反今日在席上的沉默寡言,冷冷笑道:“不但讓貞淑夫人表兄解長安之險,還讓此人送貞淑夫人母子三人上京,如此——”
&esp;&esp;“大哥!”瑾瑜公子一言未完,只聽凌雲郡主斷然一喚,聲音裡飽含一絲淡淡的哀求。
&esp;&esp;瑾瑜公子轉頭,看見凌雲郡主眼中的規勸與哀求,一族之長的責任頓時如決堤的潮水向他湧來,然而以前鮮衣怒馬、一切隨心的肆意而為卻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esp;&esp;一瞬,又彷彿半世那樣的漫長,腦海裡的過往記憶變得模糊不堪,一族之長的責任與幼妹的委曲求全陡然間變得那樣鮮明,讓他終是嚥下已到唇間的話語,而後神色不變的繼續道:“如此重用貞淑夫人母族之人,攝政王還真是愛屋及烏。”
&esp;&esp;這一番話雖然仍是不敬,但仔細一聽,即使有嘲諷齊蕭兒女情長又任人唯親,卻顯然附和了眾人對齊蕭寵信張曦君之言。
&esp;&esp;可是這並未安撫齊蕭,反如一指藉口讓齊蕭臉色一沉,不悅之色顯而易見。
&esp;&esp;有了這樣的一幕,瑾瑜公子不再言語,再見齊蕭神色不虞,饒是有馮皇后極力轉圜氣氛,夜宴也只有無奈的早早收場。
&esp;&esp;回府路上與來時一樣,在近百名黑衣鐵騎的護衛下,與齊蕭共處一輛馬車。
&esp;&esp;彼時已近三更,沒有了白日的喧囂,空氣中多了幾許涼爽。
&esp;&esp;夜風習習,薄如蟬翼的紗幔隨風舞動,不經意間從她的臉上拂過。
&esp;&esp;許是有紗幔掩飾,許是不堪車內的沉寂,張曦君終從窗外拉回目光,向對面而坐的齊蕭看去。
&esp;&esp;一如所料,正倚壁假寐,臉上面無表情,窺不到一絲情緒。
&esp;&esp;可是她卻清楚地知道,齊蕭並非面上的無動於衷,而今夜與其說是瑾瑜公子讓他不快,不如說是……
&esp;&esp;張曦君無言垂眸,低頭拂開面上紗幔,彷彿剛才未看齊蕭一眼,不過是紗幔遮面罷了,她復又轉頭看向窗外夜色。
&esp;&esp;——沒想到上京的第一天,等待她的便是步步為營;更沒想到上京相見的第一天,她與他之間似乎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