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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己厲聲質問的話語落入耳中,齊蕭佈滿血絲的眼眸不由一沉。
&esp;&esp;他這次的確是有些冒險了,並且萬萬沒想到在最後關頭,王、謝兩家為了對付他竟然聯手,以致袁鋃提前叛變。而當他率大軍日夜兼程趕回後,本欲在匈奴軍進攻統萬時將其一網打盡,卻不料事情再次突變,匈奴軍竟提前了整整一個多時辰進攻,等他得知一切率軍趕至時已是黎明時分。誠然,此時是匈奴軍防備最鬆懈的時候,但是滿城的破敗,被他留下用以內外夾擊的將士們慘重的傷亡,以及肖先生和徐虎一個差點喪命一個為此失去作為男人的資格,又豈是完敗匈奴軍可以比擬?
&esp;&esp;尤其是在攻回王府,看見一具又一具被匈奴軍褻玩的殘破女體,甚至連許嬤嬤也不能倖免的被剝光身子吊在大庭廣眾之下,那一刻他幾乎無法想象張曦君會遭受的下場,只理智的知道要快速找到她。可當他在赫連拔那看見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錦秋,原本白皙的大腿汙漬斑斑,之間的地上還有烏紅的鮮血,不難想象她遭受了怎樣的摧殘,乃至在看見他到來時,仍然麻木的望著橫樑,神色呆滯。
&esp;&esp;在那一刻,他突然不想找到張曦君,或者是不想找到像錦秋一樣苟延殘喘的張曦君,且最好清白的走了,至少他可以為她立正妃之名,也許即使未清白的走,他也會給予正妃之名,至於原因,可能是愧疚,可能是身為男人的尊嚴,也可能還有其他什麼,當時的他說不清楚,只是生出這樣的想法。好在從赫連拔及阿杏英秀那裡得知,胡十八在被臨時換下匈奴主帥後,曾隻身到王府帶走張曦君主僕,只是分開走的許嬤嬤一撥人被逮住,而隨胡十八離開的張曦君至今無任何訊息。
&esp;&esp;沒有訊息,便是最好的訊息,並依當時的情況,胡十八十有八九沒有帶張曦君及時離開,不過若在午時之前還未找到人,那麼胡十八極有可能已帶了張曦君離開。到時,張曦君必然會成為胡十八的要挾籌碼,也會讓她從此背上汙名。
&esp;&esp;如是,他當機立斷讓人立即搜查。
&esp;&esp;只是,沒想到人是找到了,卻找到的是欲以自盡的張曦君!
&esp;&esp;可是自盡?以他了解的張曦君,一個努力而頑強生活下去的女人,怎可能自盡!?還這樣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
&esp;&esp;除非——
&esp;&esp;無法再想下去,齊蕭猛吸了口氣,雙目赤紅如血,垂在一側的手緊握成拳,許是手上太過用力,骨節咯咯作響,心下只咬牙切齒的咀嚼著一個人的名字——胡十八——赫連祁!
&esp;&esp;但是不知為何,再見到張曦君自盡的一幕,原先種種的設想消失腦海,他只剩下一個念頭——他不許她死!他要她活!
&esp;&esp;不知道齊蕭為她的自盡勃然大怒,張曦君只感被齊蕭手勁之大,似要將她的骨頭捏碎,疼得她“啊”地一聲痛叫出聲。
&esp;&esp;“說!你這是要做什麼!?”對張曦君的痛色視若無睹,齊蕭只是一而再的逼問答案,他亦不知為何如此逼問,即使事實一明白的擺在眼前,他依然要厲色逼問,語氣裡更蘊含濃烈的質問,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壓在心中的絞痛。
&esp;&esp;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esp;&esp;張曦君霎時精神一振,恨然瞪著眼前這個面色陰沉的男人,心下再無劫後餘生的半點喜悅,只剩憤怒在一點一點的啃噬著她心。
&esp;&esp;他,竟然質問她要做什麼!?他又有何面目如此質問她!?
&esp;&esp;是怕她受辱而汙了他?所以才這樣一副不得吃了她的樣子?
&esp;&esp;張曦君心下冷笑,一個男人無法保護自己的女人,到頭來竟然還來厲聲指責對方,他有何資格如此?又在一次次承諾相護後,卻一次次將她捨棄,任她身陷危險之中,如今又憑什麼來指責她!
&esp;&esp;可能真是壓抑了太久,這次也真是讓她在無法壓抑下去,現實的種種無奈,身份的種種限制,在這一刻全然不在,她只想將強加在她身上的一切,一一相還。
&esp;&esp;心隨意動,亦或是衝動,張曦君欲啟口反擊,然而手上的力道再一次加重,疼得她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