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她的嘴巴翹到天上去了,像只鴨子,無論我怎樣打趣她都不搭訕。吃完飯她就把門一關,縮在她的睡房裡看書。她的桌上擺著秋蘭的照片,特意從影集上取出來,嵌在一個鑲金花邊的小鏡框裡。那張相片是我拍的,是1982年二姐從馬來西亞回來時,全家人上桔子洲頭遊玩,秋蘭站在一株柳樹下看船時我搶拍的。照片上的秋蘭形態豐腴瀟灑(那時候她胸脯上還有乳房),臉上溢著燦爛的笑容。
家雲時常盯著它發呆。我理解家雲,她認為父親背叛了母親,在感情上還遺棄了她。
她現在連我都恨了。“你這沒用的東西!”那天中午我吼道。那天中午是我做的飯,炒了個子雞,一碗蕹菜,一碗辣椒炒肉,尚回來時懷裡抱了個十斤重的大西瓜,一身的汗,她放下西瓜洗了手臉就過來吃飯。“怎麼不打個湯?”尚問我。家雲撲地把筷子放下,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尚很難堪地瞥我一眼,我說:“我們吃我們的。”吃過飯,尚沒有休息就走了,她心裡慪了氣,我一腳把家雲的房門踹開了,鎖口被我那一腳的威力踹到了牆角。“你有什麼資格摔碗摔筷子!”我吼道,“你這狗日的,吃現成的你還不滿意?!”“我沒摔碗,”她不看我,望著小鏡框裡秋蘭的相片。“”你只差摔碗了!“我說,”姨(我要她叫尚‘姨’)哪點不好?我跟你姨過日子又沒犯法!你80年代的女青年,明年就喊90年代了,還是大學生,一個思想就跟老古董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