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小說:月魂 作者:換裁判

女人走開,便走上去抓著嘔吐物吃,緊張地吃著,生怕別人搶似的。我很噁心,於是衝口說了些在當時過頭的話,“舊社會還沒有這種噁心事。”我說,“舊社會一個叫化子每天討一碗飯吃是隨便的事。那時候一逢年過節,我家門前就叫化子排長隊,我奶奶叫一個傭人給叫化子一人舀一碗飯。現在人人都喊肚子餓,其是實在有點瞎胡鬧。”

我同肖克勤一樣的命運,只是更慘。在全校師生大會上,黨支部書記(文化大革命的時候被紅衛兵小將整死了)很起勁地分析著我上述的這段話,把它列為三條。“第一,何光宗大肆宣揚舊社會好,其用心是妄想變天。第二,何光宗無視事實,惡毒攻擊社會主義的新中國人人餓肚子。試問,我們肚子餓嗎?我們人人都吃得飽穿得暖,哪裡餓了?

第三,何光宗侮蔑共產黨的社會主義是瞎胡鬧,夢想國民黨蔣介石打回來,讓人民受第二遍苦,而他好回到那種剝削階級的生活裡去!地主階級的傳聲筒——何光宗,給我站起來!“他兇兇地吼道,猛擊了下桌子,砰,彷彿是一個雷劈在我臉上。

我嚇得腿發軟,尿也出來了。

15

在德園門口與肖克勤相遇後,下午我在家裡畫《月魂》那幅油畫時尚青青來了。我告訴了她。“假如肖克勤今天是出現在你面前,”我審視著她說,“你會不會感情轉移?”

她一笑,“我記都不記得他是什麼模樣了。”“那就好,”我說,不覺一種妒意飄然而至。

這種偉大之心理在我身上遺失許多許多年了,現在它卻像雨露滋潤禾苗樣滋潤著我,並且在抽穗。“我喊他來我這裡住,如果肖克勤真的來了,你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不得,”她臉上紅噴噴地透出一股興奮,“我真沒想到你現在還有年輕人那種心態,”

“我們還只是年輕人的第一個十年,你要明白。”我說。我又拿起畫筆畫畫。

有一段時間月亮巴巴總在我腦海裡晃悠,牽著童年的夢,我決定把它畫下來。正好有天我和尚青青上酒家跳舞,碰見一位老同學。他在省美協工作,他勸我認真畫幅油畫,看能不能選上今年的全國美展,“我會助你一臂之力,”他說道。於是我年輕時候想當畫家的願望又抬頭了。回到家裡,我便出錢找校木匠做了個150X120厘米的畫框,繃上畫布,畫起《月魂》來。我總覺得這個世界是女人的,其實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討好女人,男人對女人的愛是偉大而又奴性十足的。任何一個偉大的男人他終究要被女人征服,而不是他去征服了女人,即便他征服了女人反過來他又被女人征服了。男人可以為女人拼命,經常有這樣的血案發生在世界各國,而女人很少去為男人動刀動槍,因為她們是征服者。她們裝出懦弱的樣子(骨子裡卻比男人堅強和耐勞十倍),享受著自以為自己勇敢和堅強的男人的愛。她們才是真正的老虎。

我畫《月魂》的時候,滿腦殼就儘想著這些。“事實上佔有這個世界的是你們女人。”

我對尚青青說,“男人什麼也沒有。”她坐在我一旁瞧著我把月亮的色塊畫成了粉紅,“月亮應該是白的,”她說。

尚青青已經很多年沒畫畫了,她的感覺也遲鈍了。“月亮是女人的肉色。”我說。

那天晚上彭來了,騎著一輛鈴木125,穿得很講究。他有大半年沒來過了,他還不知道秋蘭的死。“秋姐呢?”彭東張西望道,把他手中的頭盔放到了茶几上。我說秋蘭已經死了,彭驚詫得兔子樣蹦了起來,“秋姐死了,好久死的?”“4月份,”我說。彭瞪圓的眼睛像兩顆板栗,“真沒想到,”彭說,“秋姐是個很好的人咧,性格真的好,一下就死了……”這時尚從內房裡走出來,頭髮綰在頂上,穿件無領口的紫色羊毛衫,露出了圓潤豐腴的頸脖。“這就是我同你常說起的彭,”我對尚介紹說,又望著彭,“這是我舊情人,姓尚。”彭的眼珠子又瞪圓了,“你好,”彭說,起了下身。尚一笑,“你還沒泡茶,”尚對我說,就走過去泡茶。尚把茶遞到彭手上時笑著說:“呷茶,久聞你的大名了,何老師經常對我說起你,真的哩,說你常常給他點業務。”“哪裡哪裡,”

彭客氣道,“是我經常麻煩何教授……只是這一次我確實不知道何教授家庭有了變化……”

彭對尚的印象很好。“你妻子是生活型的女人,蠻好咧。”

出門後彭誇獎道。我說:“你看得起羅。”彭又問我什麼時候結的婚,我告訴他還沒正式結婚,要等秋蘭一年祭日以後才結婚,“反正就這麼回事,”我最後說。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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