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低下頭,凝望孟浩。
她的情,很少出口,但她的行動,已將這深深埋在心底的情,完全的表露出來,天地間,若有人能有一個這樣的伴侶,死也無憾。
“孟浩,我堅持不住了……”許清喃喃,她此刻不再是油盡燈枯,而是到了最後的關頭,彷彿隨時可以閉上眼,從此再也無法睜開。
或許若她閉上了眼,若干年後,如再有人來到了往生洞,會在這裡,看到他們的骸骨,一個女子盤膝,一個男子躺在她身上。
一個在沉睡,一個在微笑,時光永恆……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若你來,我陪著你一起老。”
“若你沉睡在這裡,我會陪著你……一起沉睡在這裡。”許清低下頭,將自己已到了極致的生機,生生的擠出了一些,吻著孟浩,送給了他。
這一次生機的送出,許清身體顫抖,頭髮脫落,眼前一片模糊,可她咬著牙,再次送出了一些。
這一刻,哪怕是那些藏在了洞內深處的諸多意識,也都一個個被這一幕所震動,就在這時,在這洞內更深處,屬於那鯤鵬的意識,剎那間蔓延出來,凝聚在了許清的面前,化作了一個女子。
風華絕代,美麗無雙。
她是鯤鵬所化,她是天河海深處銅棺之骨,她是……黎明之日成仙,彼岸花的一縷善念。
那一日,她愛上了一個男子,從此甘願沉淪,只是面對傷痛的悲哀,她將自己曾經的善念,曾經的美好統統斬下後,成為了黎仙。
而善念,則成為了此刻,出現在許清面前的,這個女子。
“繼續下去,你會魂飛魄散。”女子輕聲開口。
許清模糊的意識,聽到了這個聲音,抬起頭時,看著眼前這個女子。
“繼續下去,你會永遠的失去生命的痕跡……”女子望著許清,彷彿在望著曾經的她自己。
“封妖一脈,自古無情,你這樣做,值得麼?”
“我不知道值得還是不值得,我只知道,若生命裡沒有了他,我活下去,也只能活在傷心裡。”
“與其如此,不如同死。”
“我不害怕死亡,我害怕孤獨心傷。”許清喃喃。
女子身體似震動了一下,沉默中望著許清,半晌後幽幽一嘆。
“你會後悔的。”
許清微笑,她沒有說話,但在她的心裡,已早有了答案。
“不信麼……當年我也不信,既如此,我就讓你看到答案,看一看,是你對,還是我對。”女子抬起頭,目中露出幽芒。
“你身上有殘魂的痕跡,有青羅宗的道法,青羅宗內,有一種至寶丹藥,名為生魂丹,你若能將其取來,他能有一絲活命的機會。”女子說完,右手抬起一揮,立刻一片陰風環繞在許清身邊,剎那捲起,一瞬遠去,出了往生洞,進入到了生者的世界裡,卷向了青羅宗的範圍之內。
當風消失時,許清面色蒼白,意識不再模糊,恢復了清晰時,她猛地回頭,看向往生洞的方向,呼吸急促,很快猛地轉身,直奔青羅宗而去。
往生洞內,那女子站在孟浩身邊,看著孟浩。
“這世間,哪裡會有往生……”
“此洞內,我已走過了所有區域,任何一個位置都沒有放過,這裡……根本就沒有往生。”
“如真說有,也只是一片第九山海的磁石,無數年前落下,使得此地,魂魄可以長存,可修鬼仙罷了。”
“往生,往生……這只是一個美好的期望而已,是人們不願死亡,不甘心死亡後,為自己編織的一場童話。”
“童話描述的美好,漸漸掩蓋了真相,一代又一代……”女子苦澀的開口,聲音幽幽,帶著對歲月的疲憊,帶著對曾經往事的回憶,身體慢慢的,消散了。
孟浩默默的躺在那裡,早已沒有了意識,四周很安靜,彷彿恆古一來,就不會有多少聲音會驚擾這裡。
他的生機,沒有了許清的繼續度命,正快速的消散,直至半柱香後……徹底的,消失了。
他體內的仙人指路,也在這一刻枯萎,漸漸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使得在這往生洞內深處,一個盤膝坐在那裡的高大男子,抬頭時,發出了一聲嘆息。
“這裡,的確沒有往生,有的只是一塊第九山海的磁石……”
“他,也不是我要等的……可以幫我的人麼?”
“那麼,我要等的人,到底在何方……”這高大的男子,他是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