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迴盪,他向著孟浩的胸口,點出了第四指。
孟浩陰冷的盯著王騰飛,至始至終,他只說了一句話,即便是此刻他依舊沒有再開口說第二句,更沒有低吼咆哮,而是沉默陰沉至極,只是眼中血絲更多,只是握住拳頭的雙手,因太過用力,他的指甲蓋已經咔咔斷開,深深留在了肉裡,血肉模糊。
四周一片安靜,所有的目光都凝望在這裡,但那些目光全部都帶著嘲笑,將孟浩與這個世界似分割開來,讓他在這孤獨中,走在了天地的背面。
但他,依舊還是沒有絲毫屈服之意,*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看著王騰飛的手指就要落下,就在這一瞬,忽然一聲嘆息從遠處不知哪一座山峰傳來,與此同時一股柔和之力驀然間出現在了孟浩身前,阻擋了那廢掉修為的一指。
砰的一聲,王騰飛大袖一甩,側身看向一邊,那裡此刻多出了一個老者,這老者穿著灰色的長袍,臉上有些褐色瘀斑,看起來沒有威武之感,但身子卻極為高大,正是之前兩次都極為欣賞孟浩之人。
“你也拿走了玉寶,此事就此罷休,莫要做得太絕。”老者皺著眉頭,看了眼始終沉默的孟浩,也注意到了孟浩拳頭滴落的鮮血,暗歎一聲,看向王騰飛。
“既然歐陽大長老阻止,晚輩便給些情面。”王騰飛微微一笑,神色淡然,他至始至終只對孟浩說了兩句話,此刻轉身而去,陽光落在他身,身影飄逸,一頭長髮飄搖,露出完美風采,對他而言,孟浩連螻蟻都算不上,此刻已忘了孟浩之名。
至於孟浩的目光,還有那身前的鮮血,這些對於王騰飛而言,如同一隻螻蟻向著大象伸出脆弱的獠牙,大象一腳就可以將它粉碎。
至於今日之事,對他而言更是輕微至極,這不是輕視,這是毫不在意,甚至還與四周眾人微笑,走入人群時溫和的笑聲傳來,雲淡風輕,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如既往時而指點一些低階弟子的修行,親和之意讓人心生親切之感。
看的四周廣場的女弟子,一個個如痴如醉,就算是其他修士,也都神色帶著尊敬,無人理會孟浩一眼,似乎已忘記此地還有他的存在。
與王騰飛比較,此刻如站在了世界對立面的孟浩,滿身鮮血,衣衫破損,狼狽至極。
孟浩可以感受到王騰飛對自己的態度,那不是輕視,而是無視。此刻隨著王騰飛的離去,孟浩身上的束縛一鬆,身體頓時劇痛如要摔倒,但他咬牙堅持,向著歐陽大長老認認真真的抱拳深深一拜。
沒有說話,孟浩轉身時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晃可卻狠狠咬牙,抬起劇痛如要粉碎的雙腳,沉默中一步一步走向遠處,他的汗水已經打溼了衣袍,每一步邁出的疼痛都讓他的心在滴血,背影如一頭受傷的孤狼,漸漸遠去。
歐陽大長老看著孟浩,張開口似要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只是目送孟浩身影越走越遠。
洞府內,孟浩一步步走入,直至洞府大門關閉的剎那,他再也無法承受,整個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王騰飛修為已是六層巔峰,孟浩根本就無法比較,除非是放棄抵抗跪在那裡,否則的話對抗之下,已有了內傷。
這一昏迷,就是整整兩天,兩天後孟浩睜開了眼,全身刺痛,難以起身,他掙扎的坐起,手掌碰觸地面時劇痛更強,火辣辣的感覺如手掌沒有了面板,孟浩喘著粗氣,一個人在安靜的洞府內,默默的坐在那裡。
許久,他緩緩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在他的手掌內有數個斷裂的指甲蓋於肉中埋著,顯然是這兩天的昏迷,使得這些斷裂的指甲蓋長在了肉裡,方才其身時支撐身體,使得結痂後又有血水溢位。
孟浩面無表情,望著雙手,半晌後他豁開手掌內處於癒合中的傷口,重新的撕開血肉,將裡面的指甲蓋一個一個的拔出,直至數個指甲蓋全部都取出後,他的雙手再次血肉模糊,鮮血落在地上,使得這洞府內也有了血腥。
整個過程,孟浩神色都沒有變化一下,彷彿這不是他的雙手,一股狠辣之意已然在他身上,於此刻明顯的散出。
他低著頭,望著那數個血淋淋的指甲蓋,許久之後將它們包在一起,放在了一旁的石床上,他要自己每天都可以看到這些指甲蓋,要每天都提醒自己,今天,他所受到的屈辱。
終有一日,他要將今日的屈辱連本帶利數倍的還回!
“自己,才是最大的靠山!”沉默至今,孟浩第一次開口,話語沙啞如不是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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