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數日過去,孟浩沒有離開洞府半步,他不想出去,不想看到任何人,他忘記不了王騰飛站在廣場上,使得自己成為了整個世界的對立面,他默默的盤膝坐在洞府內,看著那些帶著乾枯鮮血的手指甲,神色從之前的麻木變成了憤怒,又凝聚陰沉,直至這一日,洞府大門轟轟開啟,月光從外晃入進來時,整個洞府一陣朦朧。
許師姐的身影,站在洞府口,月光在其背後,使得她的容顏讓人看不清晰。
孟浩沒有說話,許師姐沉默,半晌後,許師姐的聲音迴盪開來。
“我昨日才出關。”
孟浩起身,低頭抱拳深深一拜。
“王騰飛來歷極大,並非趙國之人,修為已是六層巔峰,更是掌門欽定此番晉升內門者,你……不要招惹此人。”許師姐再次沉默,許久平緩開口。
“師弟明白。”孟浩抬起頭,微微一笑,神色彷彿已恢復如常,看不到絲毫對此事的耿耿於懷,只是在他的目中深處,在這一刻時,多出了在他人生前十六七年,從未有過的一縷不同之處。
這不同之處是一點寒芒,但卻被孟浩隱藏的很深很深,深到唯有他自己才可以察覺,外人看不出半點。
“但他若再尋你麻煩,即便我在閉關,你也可隨時捏碎此簡,我會察覺。”許師姐沉默了片刻,右手一揮立刻一枚紫色的玉簡落在孟浩身邊。
“當日我帶你等四人上山,你是第一個晉升外宗弟子,與你同在北區雜役處的同伴,今日也成功晉升,明晨就會來外宗報道。”許師姐說完,看了孟浩一眼,轉身離去。
“多謝師姐,我有一個疑問想尋師姐解惑,以我資質,如今凝氣四層的修為,要到凝氣七層,正常需要多久的時間?”孟浩忽然開口。
“不到一年成就凝氣四層修為,想來有屬於你的修行造化,此事你不用說,我也不會問,若不算你的造化,以你資質要到凝氣七層,快則十年,慢則半甲子,凝氣四、六層、八層都是瓶頸,尤其六層,沒有機緣難以突破踏入七層。”
“人人都有?”
“人人都有。”許師姐漸漸遠去,孟浩盤膝坐在洞府內,眼中露出一抹精芒。
半個時辰後,孟浩起身,走出數日沒有離開的洞府,夜空山風已帶了一絲寒意,季節的變化之快,彷彿在這幾天裡就過度了秋天,樹葉大都變了顏色,漫山遍野看去時,一片蕭蕭。
天空皓月當空,孟浩走在荒山小路上,四周相對安靜,只有風吹落葉的沙沙聲陪伴,隨著孟浩一路去了北峰。
他要去看看小胖子,畢竟在宗門內,如今的弟子中小胖子是孟浩唯一的朋友。
夜晚的北區雜役處,滿是安靜,或許正是這樣的安靜,使得陣陣呼嚕聲就格外的嘹亮,孟浩臨近時,便聽到了這充滿了起伏的獨特呼嚕。
這聲音孟浩熟悉,雜役處的四個月,孟浩每日夜裡都會聽著此呼嚕入睡。
負責北區雜役處的馬臉青年,正盤膝坐在大石上,此刻忽然睜開眼,看向孟浩時一愣,但很快就站起了身,向著孟浩抱拳一拜。
“見過孟師兄。”這段日子有關孟浩的傳聞太多,這馬臉青年豈能不知。
“師兄不必如此,我來看看故人。”孟浩看了眼馬臉青年,此人的修為現在去看,分明是凝氣三層,且卡在三層已多年的樣子。
馬臉師兄點了點頭,目送孟浩踏入雜役院子後,重新盤膝坐在那裡,神色有些複雜,暗歎一聲,閉目不語。
孟浩走在雜役處的院子裡,看到了西首七房,臨近時小胖子的呼嚕聲驚天動地,可當孟浩推門進入時,他立刻神色古怪起來,這幾日的躁意隨之少了很多。
只見屋舍內,小胖子大字仰面躺著,呼嚕不斷,旁邊另一個床位置被挪開,擋在牆角,使得床與牆角之間有了一個缺口。
在那缺口處,當初自稱虎爺的大漢,此刻正沉睡,但卻縮著身子,臉上還帶著心有餘悸,似乎在夢裡也都不知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他的木床上,遍佈了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牙印,有的地方更是被直接咬碎,看起來破爛不堪,當初的那張桌子,此刻早就沒了,孟浩可以想象得出,這桌子怕是已被徹底咬廢,就連屋舍四周的牆壁,竟也有牙印,唯獨小胖子的床上,一個牙印沒有,反差極大……
正看著,忽然所在角落缺口內的大漢哆嗦起來,閉著眼睛傳出慘叫,顯然是做了噩夢,看其面黃肌瘦的樣子,雙眼黑圈,彷彿長久睡眠不足,孟浩很難想象出,對方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