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也顧不得生氣了,忙問道:“她怎麼說我來著?”貌似很關切。
我不覺失笑。這女人吧,不管外表多麼堅強,就很少有不在意人家怎麼說自己的。哪怕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一個評價,也能叫她十分關注。
“她警告我說,我惹下大麻煩了。說你不是省油的燈,一定會借這個機會敲詐我!”何夢瑩詫道:“料不到這小妮子,看人還看得蠻準的。”我斜斜看著她,問道:“你不會真要藉機敲詐我吧?”何夢瑩燦然一笑:“先吃飯。敲詐的事情吃完飯再說。”我不禁氣結。
敢情世上真有這種人,叫人等著挨刀之前先看她吃完飯。
“先透露一點點,叫我有個心理準備!”“怎麼,怕了?”何夢瑩邊切牛扒便抬起眼皮子看我,臉上又浮現起一絲頑皮的譏諷笑容。
“我現在偏不說,叫你多受點煎熬。誰叫你那麼花心?活該!”“得,何顧問,往後有什麼事,咱們辦公室談。鄙人可是至誠君子!”我索性掏出一支菸來,叼在嘴上,往後一靠,調侃道。
“你敢!”何夢瑩急了,狠狠白了我一眼。見我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絲毫沒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不由又有些洩氣。
“哎,你老實交代……和那個俞可卿,到底到了什麼地步?”“同學!”我淡淡道。
何夢瑩撇撇嘴,滿臉不信的神色。
我把玩著煙盒,忽然很認真地問道:“夢瑩姐,在你心裡,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何夢瑩愣了一下,想了想又笑起來:“不好說……怎麼忽然問這麼嚴肅的問題?”“好奇罷了。不好說就隨便說說,你姑妄言之,我姑妄聽之。”何夢瑩見我說得認真,微微歪著頭,似乎在仔細思考,少了那份做作的“貴族”氣息,樣子蠻可愛的,剎那間我呆了一呆。
或許這個,才是真正的何夢瑩吧?誰知道在她那個略帶點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一顆什麼樣的心?就好像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現今到底是活在前世還是活在今生!
有時候,我能夠像一個四十歲的人那麼冷靜,處理事情井井有條。有時候吧,又像一個真正的大學生那麼縱情率性,有一股遏制不住的衝動。
“嗯……還是說不好。我只覺得,你這個人很有意思。有時候瞧你很精明老辣的,好似在社會上打滾了幾十年,有時候呢,又很任性,嗯,有點一意孤行吧……”何夢瑩想了一陣,說道。
我笑了。
這個評價倒和我自己所想的差不多。
“嗯,還有一點,基本上,你不能算是一個好人,卻能讓你身邊的人有一種安全感!”我不禁愕然,苦笑道:“這算是誇我還是損我?”“誇你!”何夢瑩很肯定地說道。
“謝了……哎,問你個事,那個陳衛星怎麼回事?”何夢瑩頓時像是吃下去一個蒼蠅的表情,不屑地道:“這人整個就是個人渣,垃圾……”“有那麼壞嗎?”“怎麼,你不信?”何夢瑩立時也給了我一個白眼。
我笑了笑,瞧來這個陳衛星給何夢瑩留下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壞。我不過順嘴提了一句,也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想起他在八珍酒樓敢於公然拉扯何夢瑩,料必兩人之間是有過一段親密關係的。
“我知道這個事情你要不搞清楚,肯定不安心。我告訴你吧,陳衛星以前是我男朋友,但是我爸不同意……”我心裡一動。
以何長征和陳衛星父親所處的地位以及何家的背景來看,陳衛星與何夢瑩之間的戀愛事實上多少帶有“政治聯姻”的味道。何長征反對,一定有原因。
“他爸和我爸,不是一個山頭的……部隊的山頭,你明白吧?”何夢瑩壓低了一點聲音,自然而然地往左右看了看。
我點了點頭,忽然揚手叫道:“小妹,買單!”何夢瑩一怔,隨即明白我是不願意在公眾場合與她談論這麼敏感的話題,眼裡頓時露出一絲讚許。
這個男人,有時候確實不大像是一個十九歲的大學生呢。
上了何夢瑩的車,她問道:“去哪?”“隨便。”何夢瑩瞄我一眼,輕笑道:“你不怕我把你拉回家去?”“隨便。”我還是淡淡道。
何夢瑩眼裡,便多了一絲感動。
我這是在表明對她的信任呢。
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隨便”的時候,你千萬不要當真,你要真“隨便”了,往後麻煩就大了。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隨便”那就是真的可以“隨便”何夢瑩說我會給身邊的人一種安全感,其實她自己,也能給我這種感覺。
這女人只是外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