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一見柳俊,先是一喜,隨即秀眉微蹙,“哼”了一聲:“你倒悠閒,檔案都到了好幾天了,才姍姍來遲,架子蠻大的!”“嘿嘿,能耐大,架子自然也大了!”見沒有外人,柳衙內便“恬不知恥”地自吹自擂起來。老實不客氣在待客沙發上坐了,翹起二郎腿,整個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白楊同志,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怎不沏茶倒水!”白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嗔道:“有你這麼囂張跋扈的手下嗎?要領導親自沏茶倒水!”“有理有理,倒把這茬給忘了。請問領導是否口渴,想喝什麼茶水,小的這便伺候……”柳俊拍了拍腦袋,要往起站。
“你就貧吧!”白楊“噗哧”一笑,起身給他泡了一杯茶,在對面沙發上坐下。
“哎,你去首都見我爸爸了?”“那是。咱好歹要去拜拜碼頭,結識一下大掌櫃的!”只要一到了白楊面前,柳俊就嘻皮笑臉,沒一點正形。他知道,白楊就吃這一套。
自然,這一套只有柳衙內使出來才管用,若是換了別人,不被白部長訓斥得屁股冒煙兩眼冒火才怪。別看白楊年輕漂亮,對手下幹部的關心和要求嚴格,都是同樣出名的。
白楊笑罵道:“這是在辦公室,正經點。我爸,跟你說什麼了?”“嗯,白部長說……小俊啊,你去團省委工作,我是很放心的……”柳俊模仿著白建明說話的聲音和神態,倒也唯妙唯俏。
白楊便咯咯直笑。
作為一個離婚的單身女幹部,偏又十分漂亮,白楊這些年一直都很注意,對試圖接近自己的男性,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她都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白建明老兩口遠在京師,白楊等於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掛在N省,一天到晚這麼繃著,其實也蠻累的。唯獨柳俊一出現,便能讓她完全放鬆,逗得她開心不已。
“……楊楊呢,很年輕不懂事,你去了團省委之後,要多多關心多多幫助他,這個女兒,我就託付給你了,你一定要給我照顧好……”柳俊繼續模仿白建明的神態,胡說八道。
“你再胡說,看我不打你!”白楊揚起小拳頭,嚷嚷道,俏臉微紅。
柳俊便有些心虛地四處張望。
和白楊開開玩笑無傷大雅,若是一不小心被團省委的其他同事看到,便不大好了。以前他只是一個偶爾露回面的“匆匆過客”現今卻是要正式來這個單位上班了。
“怎麼,嘴裡說得兇狠,心裡怕得厲害?”白楊便撇了撇嘴。
“領導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柳俊兀自嘴硬。
“你也還記得我是領導?那我不妨告訴你,新兵柳俊同志,領導是不怕犯錯誤的,即使犯了錯誤,也有下面的同志承擔責任,尤其是新分配來的同志,沒有工作經驗,很容易犯錯誤的嘛!”柳俊故作驚訝,露出“怕怕”的神情。
“敢情您這就一黑店?得,咱來錯地方了,現在走人還來得及!”“來不及了!”白楊冷笑一聲。
“檔案早就到了,你的組織關係也調過來了,走吧,這就跟我去見池書記!”池書記大名池曉波,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同志,留著齊耳短髮,神情幹練,不過略顯豐腴的身材,將這份幹練微微沖淡了一點。
池曉波是團省委分管學校部的副書記,在團省委四個副書記中排名第二。
“池書記,你好。這是新分配來的碩士研究生柳俊同志。”白楊給池曉波介紹道。
池曉波原本正在看檔案,見白楊進門,便即笑嘻嘻地站起身來。自然,這裡面有白建明的影子。否則沒必要對一個天天見面的下屬這麼客氣。待得聽了白楊的介紹,池曉波臉上笑意更濃,主動向柳俊伸出手來:“你好,柳俊同志。”“您好,池書記!”柳俊忙上前一步,雙手握住了池曉波的手,連連搖晃,依足了官場規矩。
其實柳俊的組織關係一到團省委,幾位正副書記便暗暗撓頭,不知這位雙料衙內,是個什麼德行。如今一見之下,池曉波大為滿意。
看來這小子不但生得俊俏,一表人才,官場上的道道也拎得滿清的,不愧了是柳書記的兒子嚴書記的女婿,家教淵源。
當下池曉波客客氣氣與白楊柳俊聊了一陣,定下柳俊的工作是在學校部,擔任大學科副科長。這個自也是書記們商量好的,池曉波不過照本宣科罷了。又照例勉勵了柳俊幾句,便叫白楊領著柳俊去辦理相關手續。
待得白柳二人離去,池曉波便抓起電話給團省委一把手韓江書記通了個氣。
“韓書記,要不要叫小柳去您那裡見個面?”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