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你們去,我叫人給你們沏茶過來。”院子其實並不大,在院子一角。用竹竿搭起了一個小亭子似的所在,竹竿上爬滿了常青藤,翠綠的葉片密密麻麻的,構成了一個天然的涼亭,其下有一張小石桌和四個小石墩。父子倆對面而坐,柳俊敬給父親一支香菸。
阮碧秀親自端了熱茶和水果過來,見狀甚是不滿,說道:“小俊,你怎麼回事,又引誘你爸犯錯誤?”柳俊笑道:“媽,我看爸的身體不錯,每天多抽一兩支菸問題不大。”在這個問題上,阮碧秀可不是那麼好說服,馬上反駁道:“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多抽一支少抽一支有什麼關係?你怎麼不勸勸你爸,每天少抽一兩支?”這個道理很大,柳總理和柳省長均是無話可說,只得把出“虛心接受堅決不改”的手段,一邊微笑點頭稱是,一邊吞雲吐霧。
“小俊,多陪你爸說點輕鬆的話題,別老是談論國家大事,讓他放鬆一下。”臨走的時候。阮碧秀又吩咐道。
“好!”柳俊微笑應諾。
“爸,情況不容樂觀,那邊幾個省市,已經開始大幹快上了,銀行方面,對他們也是比較支援。據我所知,有好幾個銀行均在違規貸款,支援一些專案上馬。這些專案,很多的論證均不是很嚴謹,後市並不是一片看好,鉅額的貸款放出去。到時候很難收回來,會形成巨大的壞賬。這個情況,需要好好控制!”阮碧秀一離開,柳省長便將對母親的承諾置諸腦後,一張口便是國家大事,而且是非常敏感的大事。
柳晉才點點頭,說道:“嗯,這個情況,我也有所瞭解,特別是趙慧英那邊,口子放得比較開,單單他一家,今年貸出去的款子,數額就不少。”柳俊冷然道:“像趙慧英這樣頂風作案的傢伙,我看應該拿下。”趙慧英是某國有商業銀行的董事長兼行長,以前在明珠市金融系統工作過,那邊的嫡系幹部,是於向宏“大幹快上”理論的堅定擁護者,不顧國務院和央行三令五申,拼命給於向宏他們要上的專案違規貸款。那邊甚至一度想要讓他出任央行行長,直接掌控金融大權。
柳晉才沒有直接答覆,沉吟稍頃,忽然問道:“昨晚上,程新建他們突擊檢查錦官城俱樂部,是不是你安排的?”“您怎麼知道的?”柳俊也不否認。
“你媽跟我說的。她有些擔心,說你殺氣騰騰的,這麼多年,還從沒見你這樣子過……你剛剛和那個什麼陶思青鬥了氣,馬上就去查封他的公司,也擔心影響不好。”柳晉才淡然答道。
柳俊答道:“沒什麼好擔心的,所謂影響,也是口口相傳的。有人說壞,就有人說好。有一個道理其實很簡單,你的敵人越少,說你壞話的人就越少。”所以,消除不良影響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消滅你的敵人!
柳晉才說道:“這麼說有點偏激了。至少只能是相對而言的。不過,聽說那個陶思青和他的俱樂部,確實都存在著一定的問題,昨晚上突擊檢查的效果怎麼樣?”柳俊微笑道:“效果還不錯,抓了十幾個現行。錦官城名為俱樂部,實際上很不乾淨。那個陶思青,搞了一些年輕的女明星,在那裡招攬顧客,烏煙瘴氣的。上次那個鬥毆事件,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治國主席的指示,處理的時候一邊倒,偏袒陶思青,結果他就自信心極度膨脹,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了。”正是這種“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態害了陶思青,以至於他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公然與柳俊叫板。
“嗯,這種處理的方式,確實是有失偏頗。公安機關的幹部仗勢欺人,固然不好,娛樂場所從此無人敢管,卻又走到了另一個極端……趙慧英是不是和這個陶思青有些比較密切的往來?”柳晉才問道。在他看來,柳俊絕不會僅僅因為陶思青攔了他的車子便“痛下殺手”對自己這個兒子,柳總理還是很瞭解的。沒有大魚,絕不會撒網。區區一個錦官城俱樂部,焉能當真放在一省之長眼中?未免太抬舉了陶思青。
也就陶德珍,還真以為她侄兒是個什麼大人物,可以與柳俊相提並論。
柳俊答道:“根據初步瞭解,他們之間關係不一般。具體的交往情況,要看審訊的結果。這個程新建他們有辦法,只要趙慧英和陶思青之間真有經濟往來,肯定能查出來。”柳晉才便點點頭。
柳俊剛才有關“影響”的論調,雖然有失偏頗,但在某些特定的時候,卻是最管用的手段。趙慧英不肯聽招呼,就該好好反反他的腐敗!
柳晉才儘管性格溫和,崇尚戒急用忍,卻有這麼一個並不溫和,滿懷“戰鬥意志”的兒子,而且手段厲害,麾下猛士如雲,對於那邊來說,也要算是一種痛苦了!
第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