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鵬與柳俊均沒有特別的“偏好”這兩位,都是倒邰的“罪魁禍首”談不上誰更“陰狠”一些。就彼此的勢力而論,也是難分軒輊。劉飛鵬是明珠系干將,深得高層大佬賞識,柳俊更是嚴柳系內定的接替人,背後杵著兩位巨頭。當然。柳俊遠比劉飛鵬年輕,就長遠的後勢潛力來看,毫無疑問柳俊的前途比劉飛鵬更遠大。只是,這個東西大夥不關注。他們現在考慮的是怎樣保住目前在A省的權位。待得柳俊日後走上神壇,接受萬國朝賀之時,他們早已經退休了。須知柳俊不但是全國最年輕的省長,就是放在A省的地市級黨政一把手之中,也是最年輕的。A省所有市委書記和市長的年齡,均在柳俊之上。
如何站隊,抑或是否還有站隊的機會,是蘇傑等人最為憂心的問題。
在這個時候,蘇傑接到柯啟帆的通知,說柳省長要召見他,內心的緊張,可想而知。蘇傑很清楚,此番召見,或許就將決定他的政治前程。
問題在於,柯啟帆只說了召見的時間,敦促他按時趕到,召見內容一字未提。蘇傑心急如焚,不知道該如何做準備工作。一個應答不當,也許用不了多久,宋都市長就不姓蘇了。
蘇傑在內心將自己熟悉的柳系干將數了一遍,很悲哀地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是和自己關係比較親近的,想要打聽一點“內幕”訊息,也是無從下手。
眼見蘇傑一碗飯沒吃完,只是長吁短嘆。焦慮不安的樣子,他的妻子提醒了他一句,何不去請示一下柴書記?柴書記這個人,是公認的厚道人,儘管工作中有些矛盾,卻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關鍵時刻,或許願意向蘇傑伸出援手。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蘇傑猶如在滿天陰霾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妻子說得沒錯,自己身邊,不就有一個柳俊最看重的嫡系心腹?要向柳省長表忠心,第一步就是向柴書記靠攏!這麼“得天獨厚”的條件,自己居然不知道利用,簡直是急糊塗了!
柳省長召見的時間是明天上午,蘇傑儘可以先拜訪柴書記之後再連夜趕赴省城,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事不宜遲,蘇傑立即抓起電話,給住在不遠處市委一號樓的柴紹基撥了過去,很委婉地說有些工作上的問題,需要向柴書記請示,不知道柴書記有沒有時間?
柴紹基果然沒有拒絕,微笑著應承了。
蘇傑頓時大感興奮,出門之前,竟然摟住老婆,重重親了一個。他老婆笑著一把推開了他。
蘇傑在市委一號樓沒有呆多久,很快便坐上小車,直赴省城。
坐在後座上的蘇傑,情緒明顯平復了下來,一路上細細回味柴紹基給他說過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柴紹基確實是個厚道人,並沒有因為工作中的矛盾而防備他,詳細向他交代了柳俊最關注的一些問題,叫他多在這些方面下功夫。
“柳省長的心思其實並不難猜,你牢記八個字就行了——一心為公,一心為民!”這是蘇傑離開之前。柴紹基鄭重叮囑他的“八字真言”次日上午八點二十五分,蘇傑出現在省長辦公室。
省長辦公室,蘇傑以前也來過兩回,那還是邰惟清在省長任上的時候。不過,柳俊這間辦公室,已經不是邰惟清以前使用的那間了。佈局也略有不同,室內裝飾簡單厚重,幾盆鐵樹、萬年青和劍蘭,令得這個威嚴肅穆的辦公室,平添了幾許生機。
“省長好!”離得遠遠的,蘇傑就朝端坐在巨大辦公桌之後的年輕省長深深鞠了一躬,十分恭謹地問候道。
“嗯,蘇傑同志來了,請坐吧!”柳俊並未起身與蘇傑握手,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答禮。
說起來,蘇傑其實也是柳俊的老部下,柳俊以副省長身份兼任玉蘭市委書記的時候,蘇傑就是玉蘭市常務副市長。那段時間,蘇傑對柳俊的工作還是比較配合的。儘管他是邰惟清的嫡系,面對強勢以極的柳衙內,卻也不敢隨意搗蛋。
對於老部下,柳俊一貫不怎麼拘禮。
蘇傑心中一喜。
柳俊對他越隨意,他心中越高興。通常領導對你笑臉相迎,客客氣氣的時候,就意味著你要挪位置了。也許今後都再也沒有機會和領導面對面談話,自然要客氣幾分。
蘇傑再次恭謹地應答了一聲,小心地走過去,在柳俊對面的椅子裡落座,腰桿挺得筆直,神情專注地望著柳俊年輕帥氣的臉龐,恭聆柳省長教誨。
“蘇傑同志,今天請你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宋都市的一些情況。我們隨便聊聊,不必太拘謹。你想到什麼都可以說,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