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很舒服的事一樣。
這樣持續了大概半個時辰,那些烏鴉突然不再往火裡衝,而是落在跪立青銅人的頭上,開始氣定神閒地用嘴巴一根根地清理起羽毛來。
我心裡輕哼一聲,什麼浴火的烏鴉,好象是神乎其神的,實際上不過是借火來清理羽毛裡的寄生蟲罷了。
待清理得差不多了,它們就象是心有靈犀似的,幾乎同時震翅對準一具殭屍俯衝了去。
那具殭屍連掙扎都沒來得及就被撲倒了,只在喉嚨裡發出了一個短暫的“咯”就沒了聲音。
九隻烏鴉,九隻利喙,一口下去就啄下一大塊肉來。很快,那具殭屍就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所有的殭屍都噤若寒蟬,連巫師都癱在地上動不了了。
好在那九隻烏鴉並不是大胃王,一具殭屍已經讓它們酒足飯飽,踱起方步了。
它們似乎非常清楚自己在這些殭屍眼中的地位,毫不客氣在它們中間穿行。那淡定的樣子,就象是在檢閱一樣。
時不時地還會啄上一口,就象是在警告:“都給我老實點,我們才是這裡的王。你們的小命都攥在我們的手裡,表現好或許可以考慮讓你們多活一會兒。不然的話,下一個被吃的就是你!”
哦,我懂了,難怪這裡修得象個祭壇似的,原來它不是象,而是本來就是!
蠶叢把墓修在這裡,是想獲得重生。而不知什麼原因,可能真的是因為離神樹近受到影響的原因吧,也確實有了一定的效果,眼前這些有感知有想法的殭屍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它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那就是用血肉來獻祭。
雖然我不清楚這最初的約定是怎樣達成的,但看著那些瑟瑟發抖的殭屍,真心覺得不值。
且不說能否變回真正意義上人,單是這樣被幾隻怪鳥掌控著,那感覺也只能用生不如死來形容吧。換做是我,寧可玉碎,也絕不瓦全,打死我也不會做這種苟且偷生的事。
那幾只烏鴉巡視了一圈,似乎很滿意的樣子,然後撲楞著翅膀飛了起來。
那些殭屍雖然低著頭,但明顯感覺都鬆了口氣,似乎在訴說著內心的獨白:瘟神可下要走了,小命還能再留段時間。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豈料輕輕地一哼竟洩露了形蹤,一隻烏鴉猛的調轉身形,轉動著一雙凌厲烏黑的眼睛向我直衝過來,其它烏鴉也發現了我,也跟著湊了熱鬧。
我一見大勢不好,一個翻滾站起了身,手一摸上劍柄,昆便彈出跳在了手中,閃著寒光,躍躍欲試。
烏鴉們見了昆都來了個急剎車,似乎有所忌憚,撲扇著翅膀頓在空中。
剛才居高臨下,看不到這些鳥的眼睛。此時見了,那眼中的狠厲決絕,釋放出的殺氣還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難怪那些殭屍會那麼害怕,連我都心中一凜,更何況它們了。
我抱昆於胸前,毫無怯意地與它們對峙。
我瞧著它們,心想,不就是大眼瞪小眼嗎?誰怕誰呀?大不了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嘛!更何況路死誰手還不一定哦!哼!
不過,好歹我是出家人嘛,要慈悲為懷。你若不動,我就不動;你若犯我,阿彌陀佛,嘿嘿,那我也絕不饒你。
我知道這個時候和它們比的首先就是勇氣。誰的氣勢先弱,誰就等於敗了。
我十分清楚,如果它們認慫,以普渡眾生為已任的我,還能放它們一條生路;而如若我輸了,這幾隻食肉的魔鬼吃起我來絕不會比分食剛剛那個殭屍的場面差。
這些烏鴉撲扇著翅膀懸停在我的面前,就象一隻只黑色的幽靈,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好象憋著一肚子的壞水,盤算著怎麼才能讓我死得更難看一樣。
而我是打坐入定慣了的,對峙對我來說可不是難事,就是這麼僵持個一天半天的也不在話下。
這幾隻烏鴉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沒多長時間便改變了策略,紛紛圍著我盤旋起來,試圖尋找我的弱點。
喲呵,我心說,這是要跟我玩戰術呀,想讓我首尾無法兼顧,好搞突然襲擊?
我嘿嘿暗笑幾聲,也太小瞧我了,就不能來點高難度的?不知道我全身都是眼嗎
不過,笑雖笑,卻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在雙方對峙的這一會兒,我已經對它們的武力值進行了充分的評估。這些烏鴉還真不是好惹的,比老鷹有過之而無不及。
它們的利器不只是嘴巴,那爪子也十分了得。爪尖有如利刃且指節粗壯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