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一臉痛苦。
顧飛推了推眼鏡,感覺自己沒看錯的話,蔣丞這一下其實並沒有正頂在關鍵部位上,要不大□□這會兒直接就應該疼暈過去了。
是頂歪了呢,還是蔣丞在這種情況下都還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拿捏好分寸?
不過由於大□□倒地的方式看上去太過慘烈,他的同夥二三四五□□頓時有了一瞬間的猶豫。
這些人就這樣,打李保國那樣的,一個個神勇如老大,碰個硬茬立馬慫,單挑不敢,一窩蜂上還得等別人起頭。
就他們這一點兒猶豫的時間,蔣丞已經再次衝了過去,對著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狠狠一撞。大概是學霸都善於學習,他這一撞是跳起來撞的,向大□□學習,但姿勢要漂亮得多。
而且他用的是肩,跳起來肩膀直接往這人下巴上一頂。
這人立馬被頂得往後猛地一仰,蹦起來摔在了地上,不知道這一頂是咬了舌頭還是磕了嘴唇,那人在地上捂了捂嘴,手拿開的時候都是血。
倒了兩個之後,剩下那仨大概是感覺到了威脅,而且從人數上看,他們還是佔了絕對優勢,於是三個同時對著蔣丞衝了上去。
蔣丞估計剛才被圍著的時候身上哪兒被打傷了,這一下他沒躲開,被幾個人圍在了中間。
顧飛能看得清的肚子上腰上被砸了好幾拳,他嘆了口氣,往對街走了過去。
剛走下人行道,就看有人被蔣丞撲倒了,按在地上對著臉就一通掄拳,其中有兩下還砸在了脖子上,那人掙扎著一通邊咳邊嚎。
還有倆拉不開蔣丞,於是在他身後抬了腳就踹,蔣丞捱了幾下之後一回手抄到了其中一條腿,猛地一拽,接著就轉身扳著腿壓了過去。
那人柔韌性不好,被這麼強行大劈叉明顯扛不住,嗷了一嗓子,想蹬腿又使不上勁,只能倆胳膊往蔣丞身上掄過去,卻也掄不出勁兒。
另一個站著的這時候抬起了腿,顧飛看出了他瞄的是蔣丞的後腦。
“嘿。”顧飛喊了一聲,從書包裡摸出了一本詞典。
那人抬頭看過來的時候,顧飛把詞典狠狠對著他臉砸了過去。
英漢詞典,英語課誰不帶著老魯跟誰急,價格不貴還很實用,硬殼的,顧飛從來都沒翻開過,所以還保持著剛買來時的那種結實,飛過去的時候都不帶開啟的,砸臉上跟磚頭效果有一拼。
這幾個人被這一詞典砸完之後都停了手,看著顧飛。
顧飛也沒再說話,過去把詞典撿起來,在褲子上蹭了蹭灰,放回了書包裡。
蔣丞這時也鬆開了地上那人的腿,站了起來。
“你他媽……”捱了一詞典的那個瞪著蔣丞不知道想說什麼,但話沒說完就被蔣丞打斷了。
“還有什麼事兒麼?”蔣丞問。
站著的坐地上的同時都愣了,沒人說話。
“沒事兒我走了。”蔣丞轉身過去撿起了書包,拎著就往街口那邊走了。
“你認識他?”有人問了顧飛一句。
顧飛看了他一眼:“散了吧。”
疼。
全身都他媽在疼,都分不清到底是哪兒疼了。
蔣丞咬著牙,每往前走一步都覺得費勁。
但是挺爽的,像是跑完一個全馬似的,又酸又疼又發軟,但喘氣兒都是通透的,吸一口氣能一直涼到腸子。
李保國到底是為什麼捱打,他本來是想問的,但打完這一通之後他已經不想知道了,只知道這個人就是這麼活著的,就這麼匍匐在地上活著,無論是他還是李保國自己,都無法改變。
很洩氣,也很無望。
煩躁,痛恨,都源自於這些。
他並不是個多麼偉大的人,他並不想拯救誰,也不想改變誰,他只想著這個人是他親生父親,他沒辦法抹掉這一點,那麼就努力適應。
但他可以努力適應李保國的粗俗,他的邋遢,他的直男癌,他的牌癮,他的酒癮,卻發現李保國呈現出來的並不只是這些,還有太多他無法適應也接受不了的正一點點地展現在眼前。
偷東西,被人在街上打得滿地滾。
還有什麼,還有多少?
身後有人吹了聲口哨。
不用轉頭他都知道是顧飛,於是他就沒轉頭,轉頭脖子會酸。
“去醫院看看吧。”顧飛在後面說。
“不用。”蔣丞悶著聲音說。
“打個賭怎麼樣。”顧飛也沒追上來,還是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