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上午果然沒有來上課,下了早自習之後他去了趟老徐辦公室,把顧飛告訴他的請假理由說了一遍。
“燒死了快,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在燒,燒到中午能燒完。”蔣丞說完就感覺自己一夜沒睡嚴重影響了智力。
不過老徐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奇特的表達,而是沉浸在顧飛請假而不是直接曠課的喜悅當中。
“你看,我就說他還是有救的,”老徐激動地說,“你看這不就請假了嗎!我就知道跟你們這些孩子溝通啊,還是要講究技巧……”
不過顧飛並沒有到下午才來上課,上午最後一節語文課的時候,他進了教室。
老徐很關心地看著他:“你不是發燒了嗎?下午再來也可以的。”
“已經好了。”顧飛說。
老徐點點頭,手往講臺上一敲,意氣風發地說:“接下來我們繼續剛才的內容……”
“你沒睡覺嗎?”顧飛坐下之後看了蔣丞一眼。
“……很明顯?”蔣丞半趴在桌上,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了。
“嗯,”顧飛說,“沒法看了都,不知道的得以為是你發燒燒了一天。”
“昨兒晚上沒睡好。”蔣丞打了個呵欠。
“不好意思,”顧飛低聲說,“讓你跟著折騰好幾個小時。”
“不是因為顧淼的事兒,”蔣丞擺擺手,“李保國……昨天沒去打牌,咳一晚上,吵得沒法睡。”
“哦,”顧飛掏了掏兜,拿出了一個小紙盒,放到他面前,“吃麼?”
“什……”蔣丞開啟了小紙盒,裡面是一小把奶糖,他頓時有點兒無語,“奶糖啊?”
“嗯,你不是喜歡吃麼?”顧飛從兜裡又摸出一顆薄荷糖放進嘴裡。
“我沒說我喜歡吃,我那天是餓了。”蔣丞說。
“這樣啊,”顧飛一副誇張的吃驚表情看著他,然後表情一收,拿走了他面前的糖,“那還給我。”
“不是,”蔣丞瞪著他,“我發現你這個人很有趣啊?”
“你就說你要不要就行了。”顧飛說。
蔣丞張了張嘴,半天才說了一句:“給我顆薄荷的吧,提神。”
顧飛看了他一眼,在兜裡摸了半天,抓出來一把,用手指扒拉著找了一下:“沒了,要不吃這個吧,這個也提神,相當提。”
“哦。”蔣丞從他手裡拿了他指的那顆小圓糖。
糖是桔子味兒的,並沒有什麼特別提神的味道,蔣丞用舌頭把糖裹了裹,桔子味兒提什麼鬼的神,起碼也得是檸檬……
這個念頭還沒閃完,他的舌尖突然嚐到了一點兒隱隱的酸味兒,可能是外面裹著的桔子味兒外衣化光了裡面有點兒酸?
沒等他反應過來,這酸味猛地全竄了出來。
他眼睛一下都瞪圓了。
酸酸酸酸酸酸酸酸酸酸!
我操酸死了!
滿嘴酸得發苦直擊內心和淚腺的酸味兒讓他痛不欲生!
“這個……”顧飛看他猛地坐直了,問了一句。
但話沒說完,蔣丞已經噗的一下把嘴裡糖狠狠吐了出去。
糖像一顆小子彈,急速地噴射而出,打在了前面周敬的脖子上。
“啊!”周敬喊了一聲,嚇了一跳立馬也坐直了,一邊回頭一邊伸手摸脖子,壓著聲音問,“我靠什麼東西?掉衣服裡去了!”
蔣丞說不出話,這顆糖雖然已經不在他嘴裡,但它存在過的痕跡卻還沒有消失,滿嘴酸得發苦讓人忍不住哆嗦的味兒還在。
“坐好。”顧飛說。
“周敬同學,”老徐在講臺上說,“注意課堂紀律。”
雖然這一個班上注意了課堂紀律的人加一塊兒都湊不出一個籃球隊,但周敬還是坐好了。
過了兩秒才又偏過頭:“靠,怎麼是粘的?什麼玩意兒?”
“糖。”顧飛說。
“……你們有病啊?”周敬很悲痛,把衣服都扯開抖了半天,那顆糖才掉在了椅子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不好意思。”蔣丞說了一句,終於緩過勁兒來了之後,他轉過頭看著顧飛。
顧飛正低頭玩著手機,但蔣丞能看到他臉上強忍著的笑容。
“你他媽找死呢吧?”蔣丞壓低聲音說。
“你說要提神,”顧飛手指在手機螢幕上劃拉著,“你現在還困麼?”
“狗操的玩意兒!”蔣丞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