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操的玩意兒太不坦誠了什麼也不說,現在顧飛願意說了,他又一邊琢磨自己是不是太鬧騰了,人不說就不說唄幹嘛非在這事兒上不爽,挺不好意思的,一邊又覺得哎你要說了本小公舉還他媽不想聽了憋死你得了。
一直到了門口,掏鑰匙的時候他才嘆了口氣,人呢就是這樣吧,小青年談個戀愛一點兒也不穩重,彷彿不加點兒戲就不算談過,也許就是因為經歷得太少,才總是一驚一乍的……
鑰匙戳進鎖眼兒裡的時候蔣丞突然感覺自己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顧飛身上特別好聞的那種味道。
接著餘光裡就看到了一個人影晃了晃。
雖然他腦子裡已經同時判斷出來了這人就是顧飛,但還是不受制地嚇了一大跳,差點兒沒把鑰匙擰斷在鎖眼兒裡。
“有病吧你!”蔣丞瞪著顧飛,壓著聲音,“趕緊的,樓下電線杆子上貼的跟蹤捉小三兒的你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人招不招盯梢的!”
“我就普通上樓,又不是悄悄的。”顧飛說。
“那您叫我一聲行不行?”蔣丞拽了好幾下才把鑰匙從鎖裡揪出來,看了一眼,還真已經有點兒彎了。
“不敢叫,”顧飛說,“我怕讓你發現了不讓我跟上來。”
“現在發現了也一樣會讓你走。”蔣丞說。
顧飛沒說話,只是很快地伸手推開了門順便把他擠到了一邊,拎著幾個包進了屋裡。
蔣丞有些無語地看著他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動作,進屋把門關上了。
“你這兒有面條是吧?”顧飛往廚房走過去,“煮點兒面?”
“沒了,”蔣丞坐到沙發上,“有面也沒用,什麼配菜都沒有,連油鹽醬都沒有,只有醋。”
顧飛看了他一眼,進了廚房,大概是檢查了一下冰箱什麼的,然後出來直接開啟房門走了出去。
嘖。
蔣丞躺倒在沙發上,一句話就說跑了。
不過顧飛沒關門,他也懶得去關,一會兒下樓發現自己的器材沒拿還得上來。
但他躺沙發上也沒聽到顧飛下樓的聲音,正覺得奇怪,聽到有人在敲隔壁的門,接著就聽到了顧飛的聲音:“大姨,我住隔壁的。”
蔣丞在一片震驚聽到顧飛先是借油鹽,接著借蔥姜,然後循序漸進地借麵條,最後還借了四個雞蛋和兩個西紅柿。
顧飛拿著滿手的東西進來的時候,蔣丞坐了起來,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他甚至聽到隔壁大姨說不用還了,不夠還有。
“我煮麵吧,”顧飛說,“還是溼面,我喜歡溼面。”
“不是,”蔣丞看著他,“你認識隔壁的?”
“不認識,”顧飛說,“以後就認識了……你不認識嗎?”
“廢話我當然不認識,我連隔壁住沒住人都不知道。”蔣丞說。
“那下回記得見了人打個招呼,”顧飛進了廚房,“挺好認的,這個大姨有顆眉心痣。”
“哦,”蔣丞應了一聲,愣了一會兒又站起來進了廚房,“誰允許你在這兒吃了?我氣兒還沒消呢!”
“譚林以前沒弄工作室的時候,”顧飛放了一鍋水到灶上燒著,一邊把雞蛋打進碗裡一邊說,“也玩樂隊,是心姐他們那個樂隊以前的主唱。”
顧飛如此突然地就開了頭,蔣丞愣了能有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啊。”
譚林那樣子還真看不出來是個主唱。
“我跟著一塊兒玩的時候,他已經沒在樂隊了,不過經常過來,”顧飛打著雞蛋,“就混得……挺熟的。”
“你不是說不算朋友嗎?”蔣丞問。
“過了今天,我還是會那麼說的,”顧飛低頭盯著雞蛋,手沒停地打著蛋,“現在也的確沒有來往。”
“哦。”蔣丞應了一聲。
“你還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男人嗎?”顧飛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確定了。”蔣丞皺了皺眉。
“我也記不清了,不過那會兒我已經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兒了,”顧飛把蛋打好了放在一邊,拿過西紅柿洗了洗,“但是我很害怕,除了丁竹心,我也沒跟任何人說,也不打算說。”
蔣丞心裡酸了一下,這個酸的成分還不是單一的,一半是吃醋,一半是心疼。
“你還會害怕啊,”蔣丞嘆了口氣,“我一直覺得你刀槍不入。”
“怕的東西多了才會刀槍不入,”顧飛勾了勾嘴角,“我害怕很多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