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聽!”王旭馬上點頭,“我聽!”
顧飛沒再理他,從蔣丞身邊擠了出去。
“幹嘛去?”蔣丞問。
“洗個臉,”顧飛說,“順便拿點兒水果給二淼吃。”
“嗯,”蔣丞看了一眼已經在旁邊椅子上靠上睡著了的顧淼,“都睡著半天了……”
“到點兒就要睡。”顧飛穿了外套,從一幫人身後很費勁地擠了出去。
屋裡還是繼續囂鬧著,笑的喊的吃的,酒瓶基本都空了,易靜壓著沒讓他們再要酒。
蔣丞依舊是老姿勢靠著牆,抱著胳膊看著這一幫紅著臉笑著的人,氣氛沒有變化,但他看著顧飛開啟包廂門出去的背影,卻突然覺得有點兒冷。
大概是之前一直跟顧飛擠著,胳膊挨著,腿碰著……哦,還抓了手。
他覺得自己今天的狀態很神奇,想到剛抓著顧飛手的那一幕,他居然沒有一頭摔倒在尷尬裡,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洋洋得意。
得意個屁呢?不知道,少年的思維就是這麼玄妙,就是這麼突然地不要臉!
大概是因為酒吧,他不是酒量有多差,只是對於這種跟扎猛子一樣的喝法有些不能適應。
每次這樣猛地灌完了酒之後他都會有一種踩著雲彩吃錯了藥的愉快感覺,上次喝了酒親人一口,這次又抓著人手不放,一副借酒耍流氓的樣子。
而這一次,他對自己此種行為的震驚和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比如現在他回想起來的時候……只想笑。
太可怕了,人的臉皮居然如此輕易就能練得厚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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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飛出去了好半天都沒有回包廂,蔣丞不得不站了起來,他要去廁所,剛才就想去,但顧飛去洗個臉他就跟著去尿個尿,感覺上有點兒不那麼合適。
這會兒他實在忍不住了,站起來也擠出了包廂。
“蔣丞!”剛擠到門口,就被郭旭在耳邊吼了一聲,“去哪兒!”
蔣丞本來就有點兒暈,再被他這一嗓子嚇了一跳,差點兒一腦袋撞門上,他轉過頭,看到郭陽鼻子通紅,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小亮光。
“上個廁所。”他拍了拍郭旭的胳膊,開啟門走了出去。
“快兒點啊!咱倆還沒喝呢!”郭旭拉開門探了腦袋出來喊。
“啊。”蔣丞揮了揮手。
看來這些“北方人”酒量也就那樣,都喝瘋了,酒都沒了,還喝個屁呢。
廁所裡沒有碰到顧飛,估計是給顧淼拿水果去了。
蔣丞上完廁所正洗手的時候,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了看了看,有些意外地看到是沈一清的號碼。
他瞪著這個號碼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接下了接聽。
“小丞嗎?”那邊傳來沈一清的聲音。
雖然有些抗拒,這麼長時間也覺得淡了不少,但在聽到這聲音的時候,蔣丞還是覺得這個永遠滿滿的嚴肅和冷靜剋制的聲音帶給他的那種熟悉的感覺大概一輩子也抹不掉了。
“啊。”他應了一聲。
“你在家裡嗎?”沈一清問。
“沒,”蔣丞關了水龍頭,一邊往外走一邊掏了煙出來點上,站到了走廊的窗戶旁邊,“在外面吃飯。”
“你在抽菸嗎?”沈一清又問。
“嗯。”蔣丞靠著牆,看著外面,突然有種很暢快的感覺。
沈一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冷著聲音說:“你還是真是到哪裡都能保持自我。”
“嗯,不是我要保持,我就這樣的人不是麼,”蔣丞皺了皺眉,“你就是打電話來問這個嗎?”
“李保國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要點兒錢,”沈一清說,“學費和伙食費之類的……”
“他給你打電話?”蔣丞愣住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李保國會給沈一清打電話要錢,這突如奇來猛地蓋了他一身的強烈恥辱感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我是覺得,這些花銷都是父母應該出的,所以沒有同意,”沈一清說,“我給你的卡上還有錢吧?”
“有。”蔣丞咬著牙。
“這些錢是給你的,我們雖然不再是一家人,但感情還是有的,”沈一清說,“我希望你拿好這些錢。”
“知道了。”蔣丞狠狠抽了一口煙。
“我就是想說這個事,那我掛了。”沈一清說。
“嗯。”蔣丞閉了閉眼睛,竄上來的煙燻得他眼睛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