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屈辱感,最後到憤怒。
而現在,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難受。
他靠著牆慢慢蹲到了地上,低頭用胳膊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就是這個姿勢。
從小到大,不僅僅是哭,他難受,鬱悶,不開心的時候都喜歡用這個姿勢,這種努力把自己團起來,縮小,儘量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姿勢。
讓他覺得安全。
跟把腦袋扎沙子裡有異曲同工之妙,並不是真的覺得這樣別人會看不到自己,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人任何事而已。
看不到,聽不到,就可以了。
“丞哥。”顧飛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旁邊,叫了他一聲。
“丞你大爺丞哥,”蔣丞把自己埋在膝蓋和胳膊中間,悶著聲音,“你他媽比我小麼?”
“小你一個月。”顧飛說。
“個狗操的東西,”蔣丞實在被這個驚震得都埋不住腦袋了,抬起頭,“你他媽還知道我生日?”
“你發燒暈倒那次,我看了你身份證,”顧飛說,“我莫名其妙弄個人到我屋裡,總得弄清是誰吧。”
“下次別管我了。”蔣丞重新埋回膝蓋裡。
“要嗎?”顧飛說。
蔣丞從胳膊縫裡往外看了看,顧飛手裡拿著煙盒,他閉了閉眼睛,過了幾秒鐘才伸手從煙盒裡拿了根菸。
“在這抽菸要保密,”顧飛也拿了根菸點上叼著,把打火機遞給他,“這個工作室禁菸,都是易燃品。”
蔣丞沒說話,點了煙之後轉頭往牆角的監控瞅了一眼。
“沒事兒,她一般不看監控。”顧飛說。
“你笑了嗎?”蔣丞問,嗓子有點兒啞,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他有些不爽地清了清嗓子,“偷看的時候。”
“心裡笑了,”顧飛說,“本來就挺好笑的,我要說沒笑你也不能信吧。”
“嗯,”蔣丞輕輕嘆了口氣,“我經常一個人那麼玩,以前我吹笛子也那樣,下面有請非著名哨笛演奏家蔣丞為我們表演。”
顧飛笑了起來,菸灰都笑掉了,他回手拿了個空飲料瓶子過來,彈了彈菸灰。
“你沒這麼玩過嗎?”蔣丞問。
“沒有,”顧飛搖搖頭,“不過這樣解悶兒的人肯定不少,之前四中貼吧裡有人開了個貼,說每天躺床上不演完一場大戲都睡不著,下面還不少人都說有同樣的愛好。”
“是麼。”蔣丞笑了笑。
“不過你知道我看到了也好,”顧飛衝他豎了豎拇指,“我總算有機會跟你說一聲了,蔣丞選手你是我見到過彈弓玩得最牛逼的人。”
“……謝謝,”蔣丞拿過扔在旁邊的彈弓看了看,“這個估計就是個道具,沒打算讓人用。”
“那你打我不也打挺準的麼。”顧飛說。
“不準,只是能打中而已,”蔣丞說,“我打你腿的時候瞄的是你屁股。”
“哦,”顧飛轉頭看著他,“為什麼。”
“屁股肉多啊,”蔣丞說,“不容易打傷。”
“我發現你還總是挺……有數的,火沒憋著,也不會出大事兒。”顧飛往飲料瓶裡彈了彈菸灰。
“我們學霸幹什麼都有數,”蔣丞叼著煙,“從來不會把人往樹上掄。”
“靠。”顧飛笑了起來。
蔣丞盯著手裡的菸頭看了一會兒:“你那天去湖邊幹嘛?齁冷的,那兒又沒路出去了。”
“那天吧,”顧飛停下了,過了好半天才又開口,“那天是我爸的忌日,我去燒點兒紙。”
“啊。”蔣丞愣了。
“他在那兒淹死的。”顧飛手指在瓶子上一下下輕輕彈著。
“啊,”蔣丞繼續愣,頓了頓才接了一句,“我以為那兒水沒多深呢。”
“是沒多深,那天他喝了酒,沒喝酒的話,”顧飛在瓶子上彈著的手指停了,“淹死的大概就是我。”
蔣丞猛地抬起頭,瞪著顧飛。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李保國說顧飛殺了他爸的時候他根本不信,顧飛說他爸淹死的時候,他也只有“啊果然是個意外”的想法,但聽到顧飛這句話的時候他吃驚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爸挺混蛋的,”顧飛說得很平靜,“我一直挺希望他死了得了,要李保國是我爸,我都不會有這想法。”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蔣丞沉默著,腦子裡有點兒亂。
“他倒是沒有李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