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空間裡。
活得沉悶而無力。
這樣的生活一天兩天可以,一個月兩個月咬牙,一年兩年可能就會爆發,蔣丞走到旁邊的垃圾桶邊,點了根菸叼著,時間長了呢,也許就會習慣了,無奈也好,不甘也罷,最後就沉下去了。
古塔在公園裡的一個湖邊,湖水不怎麼幹淨,但塔很漂亮。
塔挺高,站在塔頂上能看到公園外面的街道,來來往往的車,不過也更能看清這個陽光下都帶著些灰撲撲落寞的城市。
“我記一下內容,”潘智一邊拿了手機拍著牆上的介紹一邊說,“字數還不少,回去一抄,週記就齊活了。”
“這個不錯。”李松也開始拍照。
“我跟你們說,”潘智看了一眼都拿出手機對著牆開始拍的幾個人,“別都跟我抄一樣的。”
“沒事兒,寫清是引用就行了,引用都一樣嘛。”胡楓說。
“想想也是悲涼,”潘智嘆了口氣,“幾百字的週記,大概就最後一行是咱們自己寫的,以上引用自古塔旅遊圖。”
幾個人頓時笑成一團。
“我好久沒寫週記了,”蔣丞靠在欄杆上伸了個懶腰,“老徐也沒這個要求。”
“要求了也沒人寫,”顧飛說,“要讓我一週寫一篇這玩意兒,我肯定寫不出來。”
“也不會,你肯定寫得出,”蔣丞笑笑,“你可以寫詩。”
顧飛笑了起來:“對哦。”
“哎我跟你說,”蔣丞轉身撐著欄杆,看了一眼潘智,又轉回頭小聲說,“潘孫子應該是……看出來了。”
“嗯,我看出來他看出來了,”顧飛也放低聲音,“會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蔣丞說,“我本來也沒想好該怎麼跟他說,他自己看出來了也好,省得我找詞兒了。”
“他以前就知道你的事兒是吧。”顧飛問。
“嗯,”蔣丞點點頭,“只有他知道……當然,現在你也知道。”
顧飛笑了:“我有你把柄哦。”
“我也有你把柄哦。”蔣丞斜了他一眼。
顧飛笑著沒說話。
“其實,”蔣丞沉默了一會兒,“這個其實對於你來說,算不上什麼把柄吧?”
“對你算嗎?”顧飛反問。
“我不知道,算吧,”蔣丞皺了皺眉,“我說不清,我不喜歡被人盯著,被人議論,我很討厭被人……指責。”
顧飛看著他,他停了一會兒:“你這樣是不可以的,你那樣是不對的,這裡你需要改正,那裡你需要提高,我討厭被人說你這樣是錯的,那樣是錯的,從小到大我聽得太多了,我就是真的……實在是……”
“我知道,”顧飛說,“我知道你的意思。”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我本來不想說這個,”蔣丞輕輕嘆了口氣,趴到欄杆上,“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慫。”
“這個跟慫不慫沒什麼關係吧,”顧飛也趴到欄杆上,“不慫也不表示需要把這些事昭告天下,就像我不介意別人知道我內褲是什麼樣的,但也並不表示我會穿著內褲到處走。”
蔣丞偏過頭看著他,繃了一會兒之後笑了起來:“這什麼破比喻。”
“我已經用盡全力了。”顧飛說。
潘智從鬼屋之後一直沒有跟蔣丞討論過顧飛的事兒,一直到假期結束他們要回去了,晚上的車,下午吃完飯回到出租屋,潘智收拾完行李才說了一句:“你跟那個顧飛……”
“嗯?”蔣丞坐在沙發裡靠著。
“什麼時候開始的啊?”潘智問。
“沒多久,”蔣丞說,“你有什麼建議嗎?”
“沒有,”潘智笑了笑,“這有什麼可建議的,天要下雨,爺爺要談戀愛,多正常的事兒,我還攔著麼。”
蔣丞笑著沒說話。
“不過說實話啊,我挺吃驚的,”潘智說,“我壓根兒就沒想過你在這兒還能談上戀愛了。”
“為什麼?”蔣丞看著他。
“有什麼為什麼的,”潘智坐到他旁邊,“就覺得這種情況下你不會有這個心情唄。”
“嗯,”蔣丞倒在沙發扶手上枕著胳膊,“我自己也沒想過。”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潘智想了想,“之前我還挺擔心你的,後來看你也沒崩潰……總好過一個人悶著吧。”
蔣丞沒吭聲,瞪著天花板出了很久的神,然後看了看潘智:“潘潘。”
“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