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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的兒子,才到馬邑的時候,如此狼狽,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裴小姐……你是想說……”蕭布衣嚥了口唾沫,整理了思路,艱難道:“我爹本來是個高手,一直留在蕭皇后身邊,等到聖上死後,這才帶著皇后悄然離開。他是個高手,這點就不難做到,然後他們一路東行,漂洋過海,不知所蹤了?”
徐世績皺眉道:“這好像有點不可思議。”
裴茗翠淡然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可若非如此,怎麼會騙過我們這麼多人?”
蕭布衣輕嘆道:“我也覺得難以想象。”
“真由紀子等人上了岸,議論獲救一事,被我的手下碰到,我這才知道前因後果。”裴茗翠笑道:“你若不信,可問問他們。他們聽說聖上已崩,東都另立新主,當初猶豫是否再來東都,我告訴他們現在東都是西梁王蕭布衣做主,仁義誠信,才知道他們竟然也認識你,可算是巧。可他們猶豫不決,我也沒有強迫他們前來,或許有一天,在東都能夠重新遇到他們吧。”
蕭布衣這才明白前因後果。暗想世事難料,巧合甚多。當初自己不經意的認識真由紀子等人,哪裡想到會在他們身上發現蕭大鵬的行蹤。可若沒有真由紀子,只怕就算裴茗翠都是無法追尋到蕭大鵬的行蹤。
這個蕭大鵬的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輕輕舒了口氣,裴茗翠道:“蕭兄,我總覺得欠裴蓓點什麼,裴蓓求我來查,我當然也竭盡所能。這次也算還了個人情?”
蕭布衣明白她是說四方館裴蓓刺殺李渾一事,當初自己憤然質問,沒想到裴茗翠至今還是沒有忘記。
當時從裴茗翠的角度而言。她並沒有做錯什麼,或者說,所有的人都沒有做錯什麼。命運的安排下,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做的天經地義。蕭布衣現在已經比任何時候都明白裴茗翠當時的心境,她身處那個位置,選擇的顯然是最能解決問題的方法。就像犧牲一些人,也在所不惜!就像他明知宇文化及不過是傀儡,受到冤枉,但是他毫不猶豫的將宇文化及置於萬劫不復。比起江山,比起他的西梁軍,比起一統天下,犧牲個宇文化及又算得了什麼?
因為理解,所以他對裴茗翠有種親切,因為理解,所以他真不想裴茗翠繼續這樣下去。
但正是因為理解,他又偏偏無話可說!
“這一路來,見到江南已逐漸穩定。東都附近尤其不錯,這黎陽雖是征戰中心,百姓安樂更勝從前。”裴茗翠笑容燦爛,“能帶蕭兄去東都,或許是我這輩子,唯一做過正確的一件事。”
“裴小姐,你活的苦,太過自責。”徐世績一旁突然道:“我知道……你並不如你想的那樣。”
徐世績一直旁觀,少有說話。但是這句話說的誠心誠意。
裴茗翠斜睨他道:“你知道我怎麼想的自己?你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真的以為你知道?”
徐世績臉色微紅。裴茗翠的三個問題,他一個都回答不出。
裴茗翠望著桌面的的圖道:“蕭兄下一步想必就是攻打徐圓朗了吧。祝你馬到功成。我還有他事,就先走一步了……”
她才要起身,蕭布衣叫住,“裴小姐……”
“何事?”裴茗翠問道。
“你想必知道……令尊去了河北。”蕭布衣為難道。
“我知道,那又如何?”裴茗翠問。
蕭布衣輕嘆道:“江都軍北返,我數次遣人招降,可令尊顯然對我並不認同。這次他去河北……”
“他是他,你是你,我是我。”裴茗翠輕聲道:“爭奪天下,骨肉親情都可以拋卻不理,更何況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不過……蕭兄,你莫要小瞧了家父……和竇建德。”
“我從來不小瞧任何人。”蕭布衣道。
裴茗翠點點頭,喃喃道:“那就好。”她向門外走去,可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望過去,見到徐世績移開了目光,蕭布衣目光中卻有挽留之意,略作沉吟就道:“蕭兄,下次相見,不知道何年何月,我送你件東西。”她伸手入懷,掏出了件東西遞給蕭布衣。
徐世績只以為會送什麼女兒信物,才要離開,沒想到裴茗翠手上,竟然是片龜殼!裴茗翠伸出手去,見蕭布衣滿是詫異,微笑道:“怎麼了?你不認識這個東西?”
蕭布衣嘆息道:“我認識,可我手上已經有了四塊,我真的不知道,這第五塊代表著什麼意思。”
這次輪到裴茗翠吃驚,“你說什麼?你有了四塊,這是第五塊?那四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