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見到木屋中簡簡單單,本來想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住。
他亦知道,簡單有助清修和習武,思楠苦慣了,所以對住所從未有什麼要求。
走到思楠的對面,坐在草蓆上,蕭布衣抱膝望著思楠,“我找你有事。”
“你好像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思楠淡淡道。蕭布衣現在貴為東都之主,前呼後擁,常人想近府邸都難,思楠倒不用太擔心旁人刺殺。而且她亦知道,蕭布衣雖是忙碌,可練功不輟,到如今,武功更進一層。
對於思楠的調侃,蕭布衣一笑了之,“這件事應該和你有關。”
思楠有些詫異,“和我有關?”
“我前一段時間,派人去了遼東。”蕭布衣解釋道。
思楠皺眉道:“你要進攻遼東了嗎?遼東雖是不大,但極為堅韌,你莫要忘記楊廣為何滅國。”
蕭布衣一直盯著思楠的雙眼,良久才道:“我不是要攻遼東,眼下平定尚難,怎麼會勞師遠征?”
“這麼說,平定了天下後,你就要征伐遼東了?”思楠問道。
“今日不知明日事,明日田土後人種,我天下未定,暫時不會考慮許多。”他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這兩句話,依稀哪裡記得,隨口說了出來。
思楠微愕,喃喃道:“今日不知明日事,明日田土後人種,富貴滿月難長久,紅顏老於紅燭前?”
蕭布衣微愕,“你怎麼知道這幾句話?”
“我還想問問你怎麼知道呢。”思楠接道:“後面幾句應該是,縱然是千古風流,風蕭蕭,人渺渺,到頭來,宿命難逃……”
她這幾句話並非說出來,而是輕唱了出來,她聲音或許並不滄桑淒涼,但是低低嘆唱,蕭布衣聽了,竟然心絃一緊,因為他見到思楠眼角有了晶瑩的淚水。
見蕭布衣訝然之色。思楠不解問,“後面不是這幾句話嗎?”
“一個字不差。”蕭布衣驚奇道:“這幾句話很有名。你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這是我孃親教給我的。孃親去後,我再也沒有聽到第二個人唱過這首歌。”思楠輕聲道。見蕭布衣沉吟不語,思楠問道:“你又是聽誰說的呢?”
“我……我……”蕭布衣半晌才道:“我當年雁門救急後,被楊廣封為右驍衛大將軍,當時去過馬邑,遇到了裴茗翠……”
“是裴茗翠唱的?”思楠滿是詫異。
“不是,是一個賣面的老者。”蕭布衣將當初的情形說了一遍,甚至將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那老者的情形也話于思楠聽。
那時候,他和楊得志正意氣風發的走在馬邑古道上。那時候,他不過是個馬匪。而楊得志卻是堂堂柱國楊玄感之子。
可到如此,他已成了西梁王,地位還在楊玄感之上,可楊得志呢,現在到底在哪裡?
靜靜的聽蕭布衣說著往事,思楠有些羨慕道:“蕭布衣……我不羨慕你是西梁王,卻羨慕你生活的豐富多彩。”
她對老者沒有印象,自然也不算關心。蕭布衣卻忍不住問,“你不覺得……那賣面老者會唱,可能認識令堂?”
“認識又能如何?”思楠詫異道:“孃親死了,他還能讓我娘死而復活嗎?”
蕭布衣苦笑。“死而復活不太可能,但是……他可能會知道你的身份。思楠,我從未聽說過你以前住在哪裡,說不定……他知道你的身世?你難道不覺得,你和陳宣華如此之像,或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小心翼翼的說出這點。思楠閉上雙眸,面紗無風自動,顯然心情亦是激動。
蕭布衣顯然不放過任何細微末節,他並沒有放棄幫思楠尋找答案。
“我那時候很小,除了記得娘為了我,費盡心思找食物外,只知道天氣很冷……很冷。你這首歌,要是不說出來,我在記憶中,早就埋起。後來我被崑崙救走,到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小時候在哪裡。我嘗試找過,可天下之大,我找不到!”
蕭布衣望著思楠,眼中有了同情之意,“慢慢找,總能找到。”
思楠嘴角帶著苦澀的笑,突然問,“那個賣面老者,還會在馬邑嗎?”
“我馬上讓他們去找。”蕭布衣起身道。
“不急。”思楠擺手道:“這麼多年都等了,不急於一時半刻,你說找我有事?”
蕭布衣這才想到來意,慚然道:“我找到假陳宣華的來處了。”
思楠精神一振,“她……她是誰?”
蕭布衣沉聲道:“她是高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