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霸身形一晃,已到了一個帳篷前,只要他奔出去後,海闊天空,這裡已無人能追的上。
眾人大急,裴寂也變了臉色。裴寂一直隱身暗處,先用數十人誘困李玄霸,又用數百人合擊李玄霸,這樣的陣仗,若還讓李玄霸逃出去,他何顏去見聖上。
就在此時,“嗤”的一聲響,帳篷裂開,一杆鐵槍從帳篷中刺出,急刺李玄霸肋下。
李玄霸臉色微變,不想這裡竟然還有埋伏。
那槍刺的極快、極狠、極為刁鑽,比起方才圍攻高手,顯然要高明太多。
李玄霸急奔之下,不及閃躲,厲喝聲中,長刀斬落,槍折,可槍頭急射,脫離槍桿而出已刺入了李玄霸的肋下。
刀光再起,李玄霸斷喝聲中,已將帳篷劈塌,塵土之中,一人倒飛而出,踉蹌倒地,臉上多了道血痕,身上鎧甲盡開,臉上那道血痕蔓延而下,直到胸腹。
偷襲那人若是慢一步,只怕就要被李玄霸一刀兩半,
數百人圍住李玄霸,傷不了他半分,可那人一出槍,就給了李玄霸重創,雖說此人偷襲時機極佳,可武功高明,已是不言而喻。
李玄霸已知道那人是誰。冷哼一聲,手捂肋下,只感覺鑽心的疼痛,他恨不得再出刀斬了那人。可知道自己沒有了時間,身形一晃,穿營而過。眾人大呼小叫,追了出去。李玄霸突圍的向可說是極準。東面是軍營雖是兵多,但多是已被將領控制,再加上不想參與其中,事不關已,少有出來攔阻,李玄霸從東突圍反倒輕鬆了很多。
裴寂見李玄霸已渺,心中大懼,急令眾人尾隨追擊,若殺不了李玄霸,統統提頭來見,溫大臨親自領人追擊,也是心中惶恐。
好在李玄霸終於負傷,尚可循血追趕。裴寂目光一轉,快步走到了那從營帳中刺出一槍的兵士面前。裴寂並不認識這人,可知道眼下要用此人。見那人掙扎站起,並不施禮,也不以為意,詢問道:“你是何人手下,叫什麼名字?”
那人面板黝黑,鬍子遮住了半張臉,臉上本來就有道傷疤,這下又被李玄霸劈了一刀,有說不出的猙獰醜惡,聽裴寂詢問,說道:“屬下羅……成,不過是個隊正。”
“如此武技,竟然只是個隊正?”裴寂大為詫異。
羅成道:“大人,屬下見大人要殺李玄霸,想必是此子罪惡滔天,屬下竭力攔截,無能攔阻,還請大人恕罪,”
裴寂也是心急,聽羅成這麼說,大為感動,“若我的手下能有幾人如羅成你這樣,李玄霸如何能逃?”
“李玄霸此人狡詐非常,多半會向西逃,”羅成已不再客套,急道:“他明向東走,只怕很快就要折向西,屬下請去那裡攔截李玄霸。”
裴寂一凜,說道:“若非你提醒,我差點中計。”其實在圍剿之時,裴寂已命人在西方埋伏,以斷李玄霸的退路。沒想到李玄霸不走常規,裴寂本來想把西方的人手撤回來,全力的追殺李霸,聽羅成一說,大有道理。此刻事急從權,裴寂當機立斷道:“好,我就命你帶二十人去西北方守候,準備劫殺,你們一切聽羅成的號令,羅成,你若事成,我就升你為將軍。”
羅成領令,帶二十名人手出了營寨。
裴寂正在憂心之際,突然有兵士趕到,急聲道:“裴大人,大事不好。”
“怎麼了?”裴寂心頭一顫。
“西梁軍有大軍奔沁水而來,只怕今夜要襲擊我們。”
裴寂手足發冷,急聲道:“快派人準備迎戰。”他沒想到內亂未平,外戰又起。裴寂內戰內行,外戰外行,見西梁軍趁這時候攻打沁水,實在有些手忙腳亂。
羅成此刻正一路向西北而行,他對這裡地勢熟悉,到一谷口處這才停下,命眾人藏身暗處。心道這裡有數條小路入山,自己也只能守住一處,至於能否等候到李玄霸,那隻能聽從天意。不要說他已負傷,就算是完好無缺,恐怕也是捉不到李玄霸,所以他只能賭。
羅成當然不是羅成,而是羅士信。
若非羅士信,又有哪個能出乎不易的傷了李玄霸一槍?為了這一槍,羅士信已等了太久。
羅士信在河間一役中,被大水沖走,僥倖活了下來,可報仇之心不減。知道李玄霸殺了竇建德,又隱約猜到了所有的一切是李玄霸作祟,所以一心要找李玄霸復仇。
經過這些年的磨難,羅士信已不再如以往那樣衝動急切,反倒立下狠心,竟投身到唐軍陣營,終於得到機會,分到李玄霸的手下。他知道自己和李玄霸武技差的太多,所以一直隱忍,今日終於得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