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殺腳步沉著,骨力耶不落其後,只有丹巴九氣喘吁吁,反倒不如苗王體力充沛。
眾人一路默默而行。被望月峰的莊嚴肅穆所感染,心中漸漸清明。等攀到一半的時候,已到正午時分。
蕭布衣見到山峰高聳,暗自皺眉。心道這聖女若真的是住在山巔,行程不到半數,要按照苗王的速度爬上去,只怕要真的到了晚上。可聖女一個人住在這望月峰,也滿是寂寞。
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種古怪的念頭,只以為大苗王要歇息片刻。沒想到前方霍然開朗,現出一塊平地。大苗王不再攀爬,卻是向前走去。轉彎之處。現出個天然的石洞。
蕭布衣、秦叔寶二人均想,都說聖女在苗人心目中尊貴無比。大苗王又說要花十日功夫準備,本以為望月峰就是龍潭虎穴,哪裡想到過苗人都不見一個。山峰獨聳,清風動樹,整個望月峰竟然滿是寂寞蒼涼之意。這樣地地方,未免和聖女的身份不符。
想到這裡,二人互望一眼,隱約有了疑惑,懷疑這裡究竟是否住有聖女。
秦叔寶想到這裡地時候,只感覺心頭一痛,直如又捱了重重的一擊。拳頭緊握,幾乎咬碎了鋼牙。自從他中了七情蠱以來,沒一日不受七情蠱的折磨。他本來是憂思極重,愧疚在心,更是受到加倍的折磨。每次痛楚來臨,宛若千萬蟲蟻在血肉中咬噬,這次擔憂之下,難免再受七情蠱的反噬,可這一次,又比前些日子來的更猛烈些。
秦叔寶暗自心驚,直覺中感到蠱毒已生變化,抬頭望過去,見到雲水不經意的望過來,還以一笑。
雲水笑容有些僵硬,扭過頭去。大苗王卻道:“西梁王,聖女就在絕情洞中,還請隨我進入一敘。”
蕭布衣點頭,才要舉步,大苗王沉聲道:“雲水,你留在洞外。”
雲水嗯了聲,並不反對。大苗王解釋道:“西梁王,這裡有些禁制,除聖女外,女子不能入內……”
“好像中七情蠱的人也不能入內吧?”雲水突然道。
大苗王目光落在秦叔寶地身上,帶了分憐憫,“雲水說的不錯,身中七情蠱之人,亦是不能入絕情洞。”
秦叔寶張嘴想問,轉念一想,雲水在外,若是真的有變,自己拼命也要捉了她,說不定還能挽回敗局,打定主意,秦叔寶道:“那西梁王……我就不進去了。”
本來想讓蕭布衣小心,轉念一想,難免對大苗王不敬,再說蕭布衣沉穩幹練,遠勝旁人,也就不用多此一舉。
等到蕭布衣和大苗王等人入了絕情洞,秦叔寶只見到洞口黑幽幽的見不到底,忍不住再次擔憂,心口劇痛,用手捂住。
“捂不住了。”雲水也不下山,撿塊山石坐了下來,“喂,我告訴你,你身上的七情蠱越發嚴重了,你可要當心點。”
“當心什麼?”
雲水嘆息道:“七情蠱一入身體,終生不解,痛苦終生。”
秦叔寶早知道不妙,聽到這裡,卻還是忍不住的心冷。
“你現在後悔了嗎?”雲水突然問道。
秦叔寶半晌才道:“若再重新選擇,我還會請你下蠱。”
雲水一怔,望著秦叔寶良久,“你憂思太重,體內正適合七情蠱生長,只是這蠱長的越快,你受到的苦就越多。現在你還是痛楚,可你以後,只怕恨不得將心剜出來。我不是嚇你呀。”
秦叔寶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微笑道:“這顆心……早就應該剜出來了。只可惜,我是個懦夫,沒有這種勇氣。郡主給我這個機會,我很是感謝。”
“口是心非。”雲水回了句,可那一刻,卻也不能不佩服秦叔寶的剛硬。
二人默默地守在洞口,一時間靜寂無語。秦叔寶忍不住問道:“郡主。他們大約什麼時候能出來?”
雲水搖頭道:“這我如何知道,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聖女!因為我這輩子。也沒有進入過絕情洞!我更不知道,聖女是否會同意和你們結盟。不過我想快的話。一兩個時辰,就算再慢,天黑也該出來了吧。”
秦叔寶見到她說地直接,並無破綻,稍微放下點心事。又感覺雲水今天好說話些,輕聲問道:“郡主……西梁王宅心仁厚,和旁人不同。對於當年一事,亦是頗為遺憾。”
雲水臉色微變。“你們知道什麼?”
秦叔寶只想試探出當年地情況,含含糊糊道:“我也不知道多少,可當年的事情,畢竟和我們無關。雖然……不過呢……這些年。也應該過去了吧?”
雲水冷笑道:“我看你也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