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吹拂,已帶著乾燥焦灼的氣息,可柴紹雙眸卻如千古寒冰,帶著那股子入骨髓的冷意!
“你很好,真的很好!”同樣的話出自頡利可汗之口,亦是恨意無限。
頡利可汗已到樓煩北的天池。
定襄的突厥大軍一路浩浩蕩蕩的南下,如蝗災一樣,將天池以北的財物掃蕩一空。可當年劉武周掃了一次,突厥兵出兵襲擊劉武周的後方,又掃蕩了一次,這次突厥大軍再次南下的時候,發現所謂富庶的中原,原來有些地方比草原還要窘迫。
從定襄到樓煩,甚至算上原本不差的馬邑、雁門兩地,能逃走的百姓,不是入了草原,就是去了內地,剩下的百姓窮苦潦倒,被二十多萬突厥大兵擄掠,又能詐出多少油水?
突厥兵很不滿意,頡利也不滿意,尤其是聽到骨礎祿添油加醋的幾句話後,更不滿意。突厥兵眼下還沒有三十萬之眾,但二十多萬還是有的,可這樣的實力,蕭布衣竟然不怕!
心頭震怒,表面沉靜。草原這幾年更迭的太頻繁,再加上去年的雪災,草原人都是人心惶惶,他和可敦聯盟,雖草原各族表面上風平浪靜,但他急需要一場征伐顯示自己的武力,鞏固自己的統治。
冷眼望向一旁的劉武周,頡利可汗道:“蕭布衣好像沒有你說的那樣。”
骨礎祿道:“他這招是自取其辱。”
劉武周臉色微紅。原來建議突厥人和東都和談,是他的主意。要引李淵、蕭布衣自相殘殺,突厥人漁翁得利,也是他的想法。可蕭布衣並不上鉤,這讓劉武周心中百感交集。
頡利道:“我聽說,這次來徵山西的是尉遲恭?”
劉武周臉色微變,苦笑道:“好像是。”
“他以前是你的手下?”
劉武周道:“頡利儘管放心,我若再遇到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他避重就輕的推卸了責任。頡利冷哼一聲。他知道要打中原,還需要利用這些中原人,所以也不好逼的太緊,讓劉武周退下後,頡利問道:“骨礎祿,蕭布衣在黃蛇嶺有多少兵馬?”
“看營寨的規模,多半能有三四萬吧。”骨礎祿猜測道。
“依你來看,蕭布衣這人實力如何?他畢竟……是草原的馬神,聽說這人並不簡單。”頡利道。
骨礎祿道:“傳言多是言過其實,在我來看,此人心胸狹窄。都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他卻和特勒熱克一言不合,就斬了他,實在極為兇殘。我若不是身負重擔,幾乎就要和他拼個生死。”
頡利疑惑道:“可我聽人說,他為人寬厚,是個仁德之主。當年雁門之時,他就帶著隋軍抵抗我大哥足有月餘之久。”
骨礎祿笑道:“傳言怎可盡信?當初雁門一役,敗在內亂,如今內亂已除,我軍同心協力,要取勝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蕭布衣畢竟是馬神。”
“那馬神也不過是可敦當年為樹立威望而立,可汗真的以為他能呼風喚雨?”骨礎祿視黃蛇嶺為奇恥大辱,糟蹋起蕭布衣倒是不遺餘力。
頡利道:“可聽說他們的那個李靖,這人好像十分厲害。”頡利雖是草原之主,但從不和東都打交道,對李靖、蕭布衣等人還是處於道聽途說的狀態。
“李靖又算得了什麼?”骨礎祿不停的堅定頡利出兵的信心,笑道:“他當年在草原興風作浪,那是趁虛而入。我們大軍迴轉,他根本不敢和我們交手,還不是灰溜溜的迴轉中原?當年一陣風也不過數百人,還不是和李靖類似?再說李靖現在還在藍關和李唐交手,如何會來到太原?就算他來到太原,我們二十萬的騎兵,他們不過幾萬人,他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敵呢?”
“要防備他們的強弩!”頡利皺眉道:“當初特勒熱寒就是中招,這才損兵折將。”
骨礎祿倒不是一味的貶低,聽到這裡猶豫下,“當初大雪遮掩,西梁軍趁夜埋伏,也算隱忍之輩。可若是騎術精湛,騎兵犀利,何必用這種雕蟲小技呢?可汗,若論騎兵,終究還是我們第一,蕭布衣他們只能說是聰明,用各種手段來彌補。我們只要避其硬弩,擊敗他的鐵甲騎兵,剩下的事情,交給李唐處理就好。”
當初蕭布衣騎兵配弩一事,李世民知道,可他沒有對突厥兵說。所以骨礎祿只知道西梁軍埋伏在雪中一事,並不知道對手的真正虛實。
當年一戰,突厥兵活著迴轉的極少,可僥倖存活的突厥兵早就嚇破了膽,只記得雪地伏擊的弩箭,卻記不了太多。
很多時候,很多人對別人的經驗教訓總是不信,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