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到易水沒有久,就聽到蕭布衣親自領兵易水換防的訊息。李世民心頭微顫,暗想蕭布衣、秦叔寶、程咬金三人再次聯手,難道是想在年關的時候,大規模的入侵幽州?
冬季出兵不易,因為有太多的情況要考慮。可就距離來說,東都相對關中而言,離易水還算頗近,再加上徐世績、杜如晦強大的運作能力,這才能保證西梁軍出兵的有條不紊。再說打徐圓朗對抗竇建德的時候,西梁軍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運輸體系,這次來到易水,不過戰線又長了一些而已。可李唐情況大不同,巍巍太行割斷了李世民和關中的聯絡,井陘關又被蕭布衣重兵卡住,李世民已得到李淵的命令,一定要堅守到開春時分,才有兵力來援,眼下李世民和在柏壁如出一可是這次,援兵不在身後,而在遙遠的河東。
李世民雖不亂,坐鎮營中,神色如常,可眼中不時的閃出點憤之色,河東暫時沒兵,可突厥竟然來了援兵。
突厥從居庸關而下,一無所不為。幽州百姓,甚至幽州的唐兵都是敢怒不敢言,因為聖上有令,避免和突厥兵產生衝突。李淵還要靠突厥兵對抗蕭布衣,當不敢輕易罪突厥,李世民雖貴為秦王,可兩個突厥使者卻坐在他的上首。
眾唐將敢怒不敢言,都是垂頭不語。
兩個使者一叫特勒熱寒,另外一叫阿史那德,不一樣的臉孔,一樣的囂張跋扈,二人領著五千突厥兵,從居庸關一路南下,說是來支援唐軍。
在秋末的時候,因為陰雨連綿,突厥兵覺得不好行軍,所以一直在涿郡附近,本來等著雨停後迴轉突厥,沒想到轉瞬下起雪來。
雨雪交加,冰冷非常,突厥兵享受慣了,又羨慕中原的繁華不想回轉苦寒的草原,都說草原的雪越下越大,回去不便,特勒熱寒等商議一下,終於決定先和唐兵一起看看西梁軍的成色。
突厥兵實在不相信,中原的騎兵能有多麼威猛,因為這本來是他們的強項。
突厥兵很多都已已知,頡利還是很有遠見,力求先解決草原的內部矛盾後,這才會在開春的時候出兵,以免重蹈始畢可汗的覆轍。既然如此,特勒熱寒覺得先做先鋒,若是打敗西梁軍,以後當能搶得更多的金銀珠寶,回去後也能大肆炫耀。
突厥兵根本瞧不起唐軍,因為中原的一個皇帝,能讓使者坐在上首,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因為瞧不起李唐軍,所以他們順便也蔑視西梁軍,在他們看來,不是西梁軍太猛,是李唐軍太弱。
這種情緒在突厥兵中蔓延,迅疾的變成一種傲氣,也讓特勒熱寒對李世民的防守反擊戰術不屑一顧。
拿著馬鞭敲著桌案,特勒熱寒操著並不熟練的中原話道:“李秦王,這樣下去不行的。”他對中原的職位稱呼不了然,隨口亂叫。
眾將大怒,聽他蔑視李世民,都想呵斥。李世民止住手下眾將,沉聲道:“那依你的意思是?”
“進攻,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阿史那德一旁激昂道。
李世民暗自皺眉,心道老子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但現在西梁軍如同鐵桶一樣,如何來攻?突厥兵雖單兵作戰能力極強,可若說團隊作戰,不見的能比玄甲天兵強,父親看重他們的是人多,而非團隊作戰有多強,不然也不會月餘搞不下個雁門。
正考慮如何委婉點的勸說,特勒熱寒已高傲道:“我發現,我們需要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勇士。”
“不知道何為真正的勇士?”李世民微笑問。
“明日……我就要向你們所畏懼的鐵甲騎兵挑戰,”特勒熱寒傲慢道:“我要打的他們落花流水,狼狽不堪,我要讓你們看看,玄甲天兵、鐵甲騎兵都見鬼去吧。”
他前面說的還讓唐軍眾將能接受,可後面加上的那句話,實在讓眾人怒火中燒。李世民心中發狠,臉露微笑道:“好,那我今日就去給西梁軍下戰書,只是下戰書是我們的事情,是否迎戰,是他們的事情。”
特勒熱寒霍然而起,大聲道:“好,明日一戰,我會讓你見識,什麼是真正的騎兵。”
戰書帶著傲慢,很快就送到了西梁軍的軍營,蕭布衣屁股還沒有坐熱,就接到了李世民的戰書。
蕭布衣看了半晌,皺眉問,“李世民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叔寶看戰書寫的倒簡單,無非是聞鐵甲騎兵威震天下,卻總覺的言過其實,明日午時,特勒熱寒出騎兵三千和鐵甲騎兵一戰,一決勝敗。
秦叔寶看完後,啞然失笑道:“李世民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幼稚了?”因為這封挑戰書像是草莽決鬥,而非行軍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