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至尊。
可想必誰都想不到,如今萬民敬仰的東都至尊,竟然又效仿遊俠的行徑。蕭布衣不管別人的看法,只覺得自己喜歡。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時的蕭布衣,若是和李玄霸交手,不知道勝面幾成?他直覺中認為,李玄霸遲早會和他見面,亦會和他交手!
春風陡峭,急勁割面,蕭布衣奔行櫛比鱗次的屋脊上,對手雖快,卻被他牢牢的盯住。他的直覺沒錯,那人的目標正是杜伏威。
對於東都,他已熟悉非常。遠遠望去,已望見杜伏威所住大宅的屋脊。那人一閃身。縱到大宅的一顆高樹上。謹慎的向內觀望。
他一路行來。快捷非常。雖偶爾有時向兩側張望,打探動靜。卻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蕭布衣無聲無息的跟在他身後。伏在屋脊之上。望著青影人的背後。
並不著急出手。蕭布衣心道思楠既然答應了他護衛杜伏威。此刻想必定然藏身在杜宅的左近。思楠不但是個高手。亦善於刺殺和隱藏自己的行蹤。不然當初也不會讓張須陀中招。蕭布衣觀望之下。一時間不知道思楠藏身何處。
目光移到了那背影的身上。蕭布衣跟過來。自忖若是遽然出手。還要縮減距離才有更大的把握。
他既然要出手。就要將此人擒下。可那人武功亦是不差。想要跟蹤他不難。但是想要接近他。又不被他發現。倒是很費周折。
哪裡又冒出的這個高手?蕭布衣只覺得這人依稀見過。
他感覺敏銳,記憶奇佳,若是見過的人,又是極為重要,他一般都不會忘記。可一時間,又真的想不到在哪裡見過此人。
蕭布衣暗自琢磨,他望見青影的第一眼就認為,這人絕非裴矩和李玄霸,可若非這兩人,草莽之中,又有誰有如此武功,而他又識得呢?
二人一前一後,均是不動,蕭布衣思緒飛轉,陡然間身軀微震,已經想起這人是誰!
此人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就在這時,那人已有了行動,縱身躍下,已向庭院中亮有燈火的一間房子撲去。蕭布衣毫不猶豫的飛身上了那人方才停留的高樹。高牆擋住了蕭布衣視線片刻,他人在樹上,向下望去,已經失去那人的身影。
蕭布衣心中微凜,不知道那人是發現了自己還是怎的,可這時候,他斷然不會輕易躍下。
一來底下說不定會有埋伏,二來他還不想打草驚蛇。
庭院深深,孤燈一盞,一個人影印在了窗前。窗前那人踱來踱去,有時會停下腳步,似乎想著。蕭布衣感覺那人就是杜伏威,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求險還是求穩,是用杜伏威的性命誘敵斬殺,還是提前通知他危險?
腳步聲響起,一個丫鬟拿著托盤靠近了門前,敲了幾下問道:“杜大人,要喝茶嗎?”蕭布衣離的甚遠,可耳力強健,聽清楚丫鬟的問話,心中一凜,丫鬟有問題!
如今已近深夜,杜伏威才到東都,小心謹慎,怎麼會有心情喝茶?杜伏威第一天住在這裡,又有哪個丫鬟會隨便來送茶?
視窗的人影略有僵凝,良久才道:“不喝!”聲音略帶生硬,蕭布衣已經聽出,正是杜伏威的聲音。
聽聲音,杜伏威竟然大有畏懼之意!
蕭布衣皺了下眉頭,暗想杜伏威可說是膽量非凡,當初就算在生死抉擇前,亦是毫不畏懼,今天怎麼一個丫鬟,就把他嚇成這個樣子?
丫鬟突然咯咯笑道:“這茶……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蕭布衣心中又是一顫,已握緊了刀柄。雖然覺得青影眼熟,可他還不敢肯定,畢竟他和那人相見的時候,已隔了數載,丫鬟第一句壓低了嗓子,他還沒有感覺到什麼,可聽到丫鬟多少有些放浪的笑聲,蕭布衣已經認定,這個丫鬟他也認識!
一晚之內,連續認得兩個熟人,蕭布衣精神微震,暗想斬殺一個,生擒一個是最好的主意。凝神以待,蕭布衣知道杜伏威武功也是不差,按理說應該能支撐片刻,只要杜伏威吸引對手的注意,他有信心先殺丫鬟,再擒青影。
杜伏威聽丫鬟隱有威脅之意,顫聲道:“你讓我來東都投降,我已聽了你的主意,你還要我做什麼?”
蕭布衣大為皺眉,心道杜伏威為何如此畏懼,他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丫鬟說的話,解開了蕭布衣的謎團,“若只是投靠蕭布衣,就能救你寶貝兒子和妻子。豈不太過輕鬆了?”
蕭布衣輕舒了口氣,暗想太平道手段無不用極,沒想到竟然伸到杜伏威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