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殺蕭布衣,我對付思楠。”
二人商量已畢,山腰處又發出了一聲響,楊善會喃喃道:“第四輪鐵矢,一百二十支,我們又死了二十九人。”
二十九個人,剎那間的失去了性命,可已比第一輪死傷少了十幾人。
楊善會的手下,早有了防備,可還是有人躲不過快如驚虹,厲如紫電的鐵矢。
“現在只希望……竇建德能再遲些到。”楊善會突然道。
“你怕他反到幫了倒忙?”
“我只怕,他若來了,你就不能出手了。”楊善會譏誚的道:“你在竇建德眼中,現在還是個文弱書生,你豈不是,還不想讓他看到你本來的面目?”
飄逸之人冷哼一聲,雙手倒剪,抬頭看天。
明月正懸,冷漠幽遠。
蕭布衣也在抬頭看著月色,賈潤甫急聲道:“西梁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為什麼?”蕭布衣隨口問了句。
賈潤甫覺得蕭布衣這刻有些糊塗,“我們要衝下去。”
李文相這會兒已是血染征衣,快步迴轉道:“西梁王,賈郎將說的不錯,我們應該衝下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們藉助弩機,這一口氣,最少已殺了二百人之多,但來攻的敵人不但未少,反倒更多。西梁勇士並不畏懼,可多少已有了不安。現在他們已死了十五人,地上除了敵人的屍體,還有兄弟們的身軀。他們就算死了,也無所謂,可關鍵是,西梁王如何能活著出去?
蕭布衣目光從天空落在遠處,“下面其實更危險。這裡我們佔著地勢,若是冒然出擊,陷入重圍,只怕得不償失。”
“西梁王你武功高強,不用管我們,只要你衝出去,就可為我們報仇。”展擎天激動道:“你一個人衝出去,顯然比我們一起衝把握要大很多。”
思楠抿著嘴唇,並不言語,蕭布衣舒了口氣,“可以再等……”
“等不及了,我只怕竇建德很快要來。”賈潤甫急聲道。
蕭布衣臉色不變,“人多不見得管用。”
思楠醒悟過來,“不錯,我們可以渾水摸魚。”
賈潤甫一時不解,可從山腰望過去,只見到河北軍大營已閃出一溜兒燈火,點燃月色不及的黑暗,火蛇一樣的向這個方向蔓延過來。
“河北軍出兵了。”賈潤甫急起來,“西梁王,我寧可自己死,也要保護你下山再說!竇建德一來,我等死無葬身之地。”
蕭布衣突然問道:“你為何那麼急?”
賈潤甫突然僵住,臉上的焦急也像木刻一樣的生硬。
激烈鏖戰聲中,也掩不住他脖頸扭轉時發出‘咯’的一聲輕響。
“西梁王……你……這是什麼意思?”賈潤甫艱難道。
蕭布衣抬頭望向天上的明月,目光森然,“你本來不是如此失算的人。可從攻打竇建德的出兵時機,到計算竇建德糧草,再到讓我下山逃命,你看似為我打算,可我怎麼總覺得,你在算計我呢?”
他說的聲音極低,展擎天、思楠卻是目光一寒,一左一右的夾擊住了賈潤甫。他們知道,蕭布衣絕非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說出來,肯定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蕭布衣不會冤枉兄弟,但是對待背叛,絕不手軟。
單刀入肉,長槍刺骨,四人前方不遠處,廝殺慘烈,這時候,蕭布衣的手下又倒下一個。可他只是沉默的看,並不出手。他的目光犀利,和柔和的月色格格不入。
賈潤甫僵凝不動,突然大聲道:“西梁王,你冤枉我不要緊,可你是否對得起這些為你死去的兵士?我忍辱負重,潛入敵營,為你出生入死,你竟然懷疑我?人誰無錯,你因為我幾次建議有問題,就開始懷疑我,那你的手下,以後還有誰敢提議?”
蕭布衣譏誚道:“你若要分辨,對我說即可,你這般大聲,可是想離間我和手下的關係嗎?我本來只有七分疑你,可現在已有十分。”
賈潤甫愣住,嘴角不停的抽搐。
蕭布衣道:“楊善會的確能算,可他就算犀利,也不會這快的功夫,在這裡有這多的埋伏。唯一的解釋就是,我上山之前,他已經知道。我來探營,極為隱蔽,隨心所欲,他提前知道,當然是這裡的人,有個人洩露了我的行蹤。你先說服裴仁基投靠李密,又背叛李密來投我,我真的信了你話,卻沒想到你不過是博取我的信任,再想著給我今日致命的一擊。你說我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兵士,我倒想問問你,這些屈死士兵亡魂瞪著你,你可曾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