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連連點頭。“此子心機如此之深,考慮這麼深遠,真是個難纏的對手。”
徐世績突然道:“他不殺裴矩,會不會因為裴茗翠的緣故呢?”見蕭布衣望向自己,目光有些古怪,徐世績咳嗽一聲,略顯尷尬道:“我總覺……唉……我也說不清楚。”
魏徵不太瞭然,只能搖頭道:“李玄霸的心意,我想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吧。”
蕭布衣又想了良久。抬頭望了眼天色,見夜正深,繁星點點,正是好眠的時間。緩緩站起,毅然道:“世績,安排人手,我馬上去黎陽!”
徐世績看了眼天色。為難道:“西梁王,你最近很是操勞,又要深夜前行嗎?”
蕭布衣憂心忡忡。“李玄霸這人絕不簡單,我要想辦法應對才好。”
徐世績嘆道:“的確如此。這人能將羅藝、竇建德、裴矩三人算計在局中,實乃天才。西梁王,你要去黎陽我不阻擋,但要加派人手在身邊,而且再不能親自查營探險。”
蕭布衣點頭道:“我知道。可我不能不去。若真的如魏御史所言,只怕李世民已到河北。竇建德、羅藝身死,樂壽幽州定是混亂一片,雖然井陘關還沒有訊息,但我怕李世民現在……”他話未說完,就有兵士急報道:“啟西梁王。井陘關緊急軍情!”
蕭布衣接過一覽,皺了下眉頭,隨手遞給了徐世績和魏徵。二人仔細一看,都是臉色微變。
軍情寫的簡單明瞭,李世民大軍從太原兵出井陘關,分兵兩路,一奔上谷、涿郡,一逼河間,李世民具體所在,尚在打探。
上谷、涿郡已是幽州之地,河間、樂壽卻是河北軍大本營。李唐出兵奇快,不言而喻,是想一口氣吞下這兩個地方。
李淵老謀深遠,當然不會甘心讓蕭布衣一步步的搶佔河北之地。
而李世民經過隴右、河東戰爭的研磨,亦是成熟起來。出兵開始虛虛實實,讓人琢磨不透真正的意圖。
蕭布衣手叩桌案,顯然是想著什麼。
徐世績再不遲疑,已快疾出門為蕭布衣準備一切,召集人手。魏徵卻是展開地圖仔細琢磨,尋找戰爭交匯的地方。
盧老三這時候走進來問。“西梁王……張君立已安排穩妥,不知還有何事吩咐?”
“老三,馬上去找袁先生來。”蕭布衣吩咐道。
盧老三有些詫異。因為袁嵐雖在東都,卻從不參與政事,眼下軍情緊急不知道蕭布衣找袁嵐做什麼。
袁嵐來的時候衣冠都有些不整,顯然是已睡下。見到蕭布衣後才要跪叩,蕭布衣一扶住,微笑道:“袁先生,深夜有擾,實在抱歉。”
袁嵐還是謙和不減、恭敬依舊。“不知西梁王有何急事吩咐我?”他做人極為聰明,知道避禍之道。雖首義之功,女兒又嫁給了蕭布衣,可素來都是自削權力,更嚴禁家族之人當官。只因為權力過大,往往是惹禍的根苗。可就算如此,廟堂之中的群臣都對他敬畏有之。眼下江南七姓早唯袁家馬首是瞻,江南華族,也要仰仗汝南的鼻息。有袁嵐這些年兢兢業業的發展通商,東都才有如今的國富民強。
蕭布衣沉吟片刻,突然在袁嵐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才道:“袁先生你覺此法可行嗎?”
袁嵐沉吟良久,“西梁王這招釜底抽薪是好,也的確讓人意料不到,但恐怕要很長時間。”
蕭布衣道:“時間長我不怕,但是我一定要做,以求發揮最大的功效。”
袁嵐拱手道:“那臣下從今日起,盡力而為!”
蕭布衣舒了口氣,握住了袁嵐的雙手道:“那一切倚仗袁先生。有你出馬,我才能放心。”袁嵐走後,魏徵並沒有多問,謹守為臣的本分。不過魏徵能猜出,李玄霸出手,現在應該蕭布衣應對。而方才蕭布衣叫袁嵐前來,肯定就是遠謀對付李玄霸或者說對付李淵的一步棋!
暗戰,無時無刻的不在進行。勢,也是在微妙的細節中變化。
徐世績早就安排妥當。迴轉道:“西梁王,一切準備妥當,這次走水路到黎陽。你可稍歇息一晚,即刻出發嗎?”
蕭布衣想了半晌,擺手道:“讓他們暫時到喜寧門等候,我半個時辰後就到。”吩咐穩妥。蕭布衣孤身一人,卻到了袁巧兮的房前。見屋中亮著燈,蕭布衣敲敲,有人急步到房前,推開門道:“蕭大哥。”
雖然成親多年,袁兮還是習慣稱呼蕭布衣為大哥。這種稱呼中,更顯情致綿綿。
袁巧兮早非當年青澀的蘿莉,現在可說是豐腴動人。身著雙重淡色小衣,外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