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知覺的最後一剎只是在想,原來,死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李密難道不會殺了翟讓?”孫少方考慮的還是這個問題。
翟弘死不死看起來已經無所謂,現在剩下地翟讓,實際上翟讓對於李密或許已經可有可無。但卻是蕭布衣對付瓦崗的重要棋子,孫少方不能不問。
蕭布衣沉吟道:“我要是李密,我不會殺。在李密地眼中,翟讓根本算不上個對手。李密一直都是以義軍的稱號示人,若是公然殺了翟讓,瓦崗崩潰不遠矣。”
“可你不是李密。”孫少方正色道:“我覺得李密一定會殺。”
“哦?”蕭布衣倒是蠻有興趣,“為什麼?”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孫少方沉聲道:“我承認李密是做大事的人,有時候做大事的人通常都比旁人能忍些。可不代表他們地手下能忍。瓦崗新舊勢力已經到了水火不容地地步,王伯當這次就是不尊李密的號令,誘使翟弘上鉤,早就存了斬盡殺絕的念頭,李密就算不想,可翟弘一死,要是不殺也是不能。其實王伯當意氣用事,倒和我們不謀而合,也算幫了我們一個忙。”
蕭布衣微笑起來,“不錯。王伯當這次倒算幫我們一把,這麼說,好在我上次沒有殺掉他。若非王伯當如此,我原先只想殺了翟弘,製造個假象,迫翟讓離開瓦崗而已。”
孫少方說的有些奇怪,如果這次圈套是王伯當設計,那他從何得知?蕭布衣心思縝密,卻只是微笑,卻覺得理由當然地樣子。
“殺了翟弘。已經和翟讓結了不解之仇,王伯當若殺翟讓,我只怕李密也是不能阻止。”
蕭布衣點頭,“少方你說的也不錯,不過呢,我還是認為。翟讓能活下來!”
孫少方滿是不解。“我實在找不到翟讓活下來的理由。”
“因為你忘記了一個人。”蕭布衣嘴角帶著絲笑意。
“是誰?”
“單雄信!”
“可單雄信不見得會去。”
蕭布衣笑了起來,“我既然說了,他就一定會去!”
蔡建德出招剛猛,看準時機一刀斃敵,翟弘死不瞑目!翟讓見到大哥慘死,心頭狂跳。李密皺著眉頭望著翟弘的屍身,瞥了眼賈潤甫,目光轉瞬到翟讓身上。一言不發。
有時候。默然就代表默許!
王伯當、房玄藻其實早對翟弘等人深惡痛絕,翟弘為求錢財。無論擒的俘虜還是來降地隋官,均是嚴刑逼供,就算分贓亦是搶著拿大頭,早被王伯當等人厭惡,覺得是建功立業的阻礙,李密雖有吩咐,王伯當卻擅自做主,收買賈潤甫來煽動翟弘造反,然後聚而殺之。本來還以為魏公會攔住,可見到魏公默許,王伯當精神一振,早就快步向翟讓走去,翟讓還是不敢抵抗,只是跪在地上哀求道:“魏公,所有地事情我全不知情。”
刀光一閃,王儒信已經看出端倪,大叫一聲,“寨主小心!”
他飛身撲過去,擋在翟讓的身前,只聽到嚓的一聲響,王儒信左臂已經落在地上,鮮血飆了出來。強忍著疼痛,王儒信厲聲喝道:“寨主快走!”
翟讓終於回過神來,知道李密如今已經動了殺機,哀求眼淚已經沒用,奮起神力拉住王儒信,一起向房外跑去。李密稍有猶豫,賈潤甫臉色木然,一時間沒有下令,數十個壯漢雖然拿刀衝進來,見到老寨主逃命,也是踟躕不前。王伯當卻是早就動了殺機,才要上前,翟摩侯怒吼一聲,已經攔在翟讓地身前。
只聽到叮叮噹噹響個不停,翟摩侯和王伯當剎那之間已經交換了數招。
翟摩侯武功遠不如王伯當,只是一夫拼命,王伯當急切之下竟然拿他不下。
房玄藻、蔡建德上前,刀劍相交劈出去,翟摩侯猝不及防,慘叫聲中,轉瞬被砍成了三段。
漫天血雨中,李密還是斜倚在榻前,動也不動,只是輕嘆一聲,事已至此,是不是他出手已經無關緊要!翟讓倒還義氣,拉著王儒信到了庭院,只見到大門緊閉,急切間無法開啟,不由心頭一沉。聽到翟摩聖慘叫的時候,翟讓腿已經有些發軟。
“寨主快走。我來攔住他們。”王儒信手臂被砍,見到翟讓不離不棄,心中感動,用力掙脫他的手臂,反身就要衝回去,卻被翟讓一把拉住,二人背倚大門,已經無處可逃!
這時候王伯當三人已經到了二人地身前,王伯當滿臉的殺氣。冷冷的望著翟讓,二話不說就要揮刀。翟讓卻是又跪了下來,哀求道:“伯當……”
王伯當單刀停在空中,冷然道:“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