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已滅,不由心中微寒。
他從出發到作戰。不過個把時辰,洛口城怎麼會失陷?是隋軍已經撤了攻擊,還是房玄藻已經落敗?秦叔寶一時間難以取捨。
可無論是隋軍撤退,還是洛口城失守,瓦崗軍卻已經沒有了再上前的動力,見到隋兵強悍,不由紛紛退後,張鎮周坐鎮中軍,撲捉到這點細微的差別,亦是見到洛口城方向烽火已經不見。不由心中大喜。他距離洛口城本不遙遠,後軍處已有飛騎來報,“西梁王已下洛口城!”
張鎮周心中一動,號令全軍喊出去。“西梁王已下洛口城!”
喊聲驚天動地,瓦崗軍見烽火已滅,聽到隋軍大喊,不由更是慌亂。張鎮周喝令擊鼓,隋軍盡出,瓦崗軍潰敗!
蕭布衣人在洛口城,第一時間,收到張鎮周擊敗秦叔寶地訊息。心中帶著些許振奮。暗道張鎮周廉頗不老,可心中又多少有些悵然。只覺得秦叔寶迷途難返。不明白秦叔寶為何還會給李密賣命,因為怎麼來看,他和李密都不像是一路人!
手下的隋軍正在緊張有序的控制洛口城,屠戮已經停止,百姓卻都麻木,個個躲在房子裡面不敢出來。
他們見多了隋軍和盜匪地廝殺,更不知道這次算是開始還是結束?
蕭布衣策馬行在洛口城中,見到瘡痍滿目,陡然見到街道有個東西在蠕動,蕭布衣策馬過去,跳下馬來,只見到一個孩子驚惶的望著自己。
孩子腿上流著血,滿身的臭味,像是被砍了一刀。
蕭布衣蹲下來身來問道:“你爹孃呢?”
“都死了!”孩童突然驚叫起來,用力的向角落中縮過去,彷彿那裡才是他安全之地,蕭布衣輕嘆一聲,伸手招呼個兵士,命令他照顧下這孩子。
孩童只是哭泣,可這哭泣之下埋藏著多少辛酸,卻已是無人知曉。
蕭布衣立在長街上,突然嘆息道:“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少方,百姓都希望動亂早點結束了吧?這種孩子,天底下不知有多少。”
孫少方緊隨蕭布衣的身邊,聽到蕭布衣地感慨,點頭道:“蕭老大,的確如此。”
蕭布衣望著遠方道:“想我如今身居高位,卻是逼不得已。當年我……不過是個馬賊,想做一個馬販……”
孫少方不解,猶豫道:“蕭老大……可你現在是西梁王,東都之主,天下景仰。”
蕭布衣笑笑,“不錯,我是西梁王,可很多事情也是不能控制,比如說……”
他霍然扭頭,目光灼灼的望著孫少方,才要說什麼,有兵士急急趕到,大聲道:“啟稟西梁王,王世充月城大敗,被李密派人渡石子河反襲了營寨,一直向嵩高山地方向退卻!”
孫少方大驚失色,沒想到才克洛口,王世充就會大敗。蕭布衣微蹙眉頭,喃喃道:“嵩高山?”
他沉吟著什麼,孫少方亦是沉默,偶爾抬頭望了眼蕭布衣,神情有些不安。
又有兵士前來稟告道:“啟稟西梁王,張鎮周大人求見。”
“請。”蕭布衣點頭。兵士早就將房玄藻居住的府邸清空,作為蕭布衣臨時行軍所用。張鎮周進來後臉上沒有絲毫地喜悅。徑直道:“西梁王,聽說王世充向嵩高山的方向敗退了。”
蕭布衣點頭,正色道:“張大人。你對王世充如何看法?”
張鎮周望了下週圍,蕭布衣知道他的意思,遮蔽了左右。二人很多時候不過都是公事公辦,可蕭布衣心中對張鎮周這種老臣卻是極為尊重,最少他知道眼下大戰還要倚仗這種人才。
張鎮周肅然道:“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蕭布衣微笑道:“張大人有話但說無妨,我和張大人並肩作戰這久,知道哪個應該信任。其實對於張大人地耿直,我一直欣賞有加。國家大興,當要張大人這種人才。”
張鎮周木然的臉上微微動容,轉瞬又是平靜如初。他和蕭布衣整日商量的都是征戰之事,像今日這樣說出感覺倒是少見。
“當年,聖上也是如此說。當年……聖上其實也謙虛過。”
張鎮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唯有感喟,蕭布衣微愕,轉瞬明白了過來,“前車之鑑,我當不會重蹈覆轍。我知道張大人此次還能出馬。不是為我,亦不是為了聖上……更不是為了大隋!”
“那我是為了什麼?”張鎮周嘴角帶著絲笑意。
“張大人是為了天下百姓。”蕭布衣正色道。
張鎮周沉默下來,半晌才道:“只希望西梁王莫要重蹈覆轍!大隋本不該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