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歷山飛如此,翟讓如此,他朱粲亦是如此!
朱粲清醒的明白,這種衝刺而來的鐵甲騎兵最犀利之處,就是在於速度。
速度形成了力量。速度形成了銳利,速度形成了駭人的破壞力,只要能延緩下他們的速度,只要能讓他們跑不起來,賊兵還可以獲勝。
只可惜他防備隋軍衝營的鹿角壕溝都是佈置在針對襄陽城的方向,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股騎兵從背後衝過來。
自己不能延緩他們地衝勢,可下次應該沒有問題。自己還有沒有下次……
帶著這個念頭的朱粲已經撥轉馬頭,斜斜的向一旁插過去。他逃命的速度也快,只覺得一股寒流從背後不遠的地方掠過,暗自僥倖。
他們只見到黃龍紅蛇糾葛在一起,從規模上來看,紅蛇甚至比黃龍要龐大些,只是黃龍稍稍振了振鱗甲,抖抖身軀,紅蛇已經不堪巨力。寸寸斷裂,不成陣型。
“神兵天降,襄陽得救了!”孔邵安搖頭晃腦,激動道。
“神兵天降,襄陽得救了……”眾兵將城頭高聲喊道,氣勢恢宏,遠遠地傳開去,到了遠山,都是回聲,一時間喊聲回聲交雜在一起。衝突往復。城兵見到黃龍的威猛,恨不得投身到黃龍之中,和他們一塊剿滅賊兵。
竇軼卻是沒有喊,只是皺著眉頭,喃喃道:“還沒有勝。賊兵還很多。賊兵若是反擊,神兵有危險。”
他喃喃自語。持重考慮,揪心般的觀看,可心中卻有更大的疑惑,救援兵眾是誰?
可城頭之兵興奮的都是不能自主,已經忘記了這個疑惑,城下這時間又有了變化。
城下的黃龍破圍而出,一直到了紅蛇的尾部,霍然分開,好像形成兩把巨大的鐃鈸,被無形之手運作,霍然一拍,然後已經皮開肉綻的紅蛇變成了小蛇,四散的從鐃鈸中擠了出來。
賊眾已潰,不成陣型,竇軼長呼了一口氣,雖是不算太懂用兵,可感覺黃龍搖頭擺尾井然有序,攻擊力之強,已非朱粲地賊眾所能抵抗。
驚天怒吼從黃龍口中喊出,“朱粲已死,天兵必勝!”
怒吼聲中,光芒射出,竇軼心中微顫,扭頭望過去才發現,紅日不知何時已經破了雲層,紅彤彤的和遠山平齊,光芒照耀下,遠方的漢江水金晃晃的明亮。秀麗遠山清晰可見,天空滿是紅霞,景色瑰麗。
天亮了,竇軼這才霍然醒悟,實際上天早已亮了,亮的無聲無息,亮的讓人難以察覺。
可壯美景色之下,無論鐵甲騎兵還是朱粲的手下還在做著生死搏殺,紅日暖洋洋的照拂之下,廝殺只有更加的慘烈冷酷。
場面已經轉換,多寡也是改變,由伊始群盜包圍鐵甲兵變成了鐵甲兵開始屠戮盜匪。
鐵甲兵為首一將長槍揮指之處,鐵甲兵轉瞬去攻,很快的功夫,稍微聚攏地賊兵已經被衝散,主力已潰,又聽到朱粲已死,所有的賊兵縱是彪悍,也是無心應戰,四散逃命。
朱粲聽到朱粲已死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己死了,就算沒死,也和行屍走肉差不了多少。
現在的他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斜斜地穿出去,所幸敵兵雖猛,卻只是去打群盜聚集之處,沒有過來追趕。
一些內軍死士緊緊跟隨,不離不棄。跟隨朱粲地人慢慢聚攏,滾雪球一樣又是聚集了數百人之多,可都是面色張皇,忙於逃命。
朱粲亂軍中殺出,辨認下方向。徑直向東方逃過去,那裡雖有漢水割斷,可根據他所知,有處木橋,河水較淺,可以到了對岸,到時候道路四通八達,哪裡都可以逃命。至於北方,那是想也不想,方才盜匪已經說了。有官兵攻打驅逐,想必定有重兵埋伏。
他帶手下一路狂奔,日頭升起,明亮的河面都是清晰可見,朱粲聽到廝殺之聲漸漸遠離,不由微覺寬心。
可寬心不過片刻,只感覺地面震顫抖動。轟轟隆隆,他們本是策馬狂奔,難免蹄聲大作,可更勁地聲音從側翼殺過來,不由讓朱粲心頭狂震。
扭頭望過去,見到又有一隊鐵騎從側翼殺過來,裝束和方才的鐵甲兵一模一樣,只是人數要少很多,可轟隆猛烈的氣勢卻是絲毫不讓為首一將,亦是手持長槍。背系硬弓,面色白淨,雙眉如刀!胯下馬匹渾身潔白,月光撒下地光輝般,神俊非常。
朱粲渾身冒汗,想到什麼天兵必勝,不由寒心,暗道這些人難道真的是妖人撒豆成兵變出來的,不然何以如此威猛雄壯,神出鬼沒?
“擋住他們!”朱粲嘶聲喊道。揮手一指,號令內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