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疑竇所在。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們的驚天一擊的確是為了刺殺聖上,既然如此,陳宣華之死定然不是在他們的算計之內。可陳宣華的死既然不在算計,她為聖上擋劍卻讓人琢磨不透。這些算計都是她和太平道之人合謀,臨陣變卦實在蹊蹺,要說她短短的幾個月就被聖上痴情打動,我覺得可能極小。”
蕭布衣聽到裴茗翠心思縝密,不由佩服,可再一想,又覺得悲哀。
現在她是身陷囫圇,不保性命,只是求解疑團,實在是性格所定。
裴茗翠不知道蕭布衣所想,接著說下去,“所以我想了很久,得出個讓自己都詫異的結論,那就是假陳宣華既不是宇文述的人,也不是太平道徒,而是獨立於他們。”
蕭布衣多少有些震驚,忍不住問,“那她是哪裡來的?”
裴茗翠眼中露出絲許疑惑,半晌才道:“蕭兄可記得假陳宣華臨死說的最後一句話?”
蕭布衣毫不猶豫道:“當然記得,她請求聖上莫要征伐遼東,這和她一貫的做法相同。裴小姐當然也知道,大隋的頑疾就在遼東,聖上再徵遼東,那多半會轉瞬土崩瓦解,她臨死也為聖上著想,對聖上真得不錯。”
裴茗翠沉默良久才道:“蕭兄,你我的區別在於,很多時候,你把人總往好了想,對人寬容,我卻總是想到惡處心機,對人戒備,所以到現在為止,你的朋友越來越多,我卻是孤家寡人一個。”
蕭布衣錯愕,“難道裴小姐覺得假陳宣華最後一句話包藏禍心?”
“你說不想聖上征伐遼東的都有什麼人?”裴茗翠突然問。
蕭布衣認真想了下,“群臣,百姓,你我。其實只要還想安生過日子的人,多半都不想征伐遼東。”
裴茗翠微笑道:“原來你和我的想法都是落入盲區,不過也怪不得,因為我們都是中原人。”
蕭布衣腦海中直如一道霹靂劃過,失聲道:“你說得不錯。不想我們征伐遼東的其實還有遼東的百姓!你難道認為,假陳宣華是遼東人?”
所有的一切在蕭布衣腦海中被是亂的和麻般,設想陳宣華是遼東人的時候,蕭布衣眼前豁然開朗,種種不解之處已經合理的解釋。楊廣連年征戰,高麗王野心勃勃,可這無非是兩個國家當權派的爭鬥。從根本來講,兩國的百姓都是對此頗為厭倦。帝王的功績通常都是堆在百姓的痛苦血淚之上。三徵遼東後,中原固然民生疲憊,可遼東那面也決計好不了多少,甚至只有更加的痛苦。陳宣華如果是遼東人,那她勸楊廣行善解釋的通。因為休戰對大隋有好處,對遼東當然也是如此。
裴茗翠聽到蕭布衣的假設,沉默良久才道:“你也終於想到了這點,我是三個月來冥思苦想才得到的這個結論。”
說到這裡的裴茗翠有些興趣闌珊,“如果假陳宣華是遼東的人話,那就可以解釋一切。我們可以設想,高麗王也知道聖上喜愛之人,這才早早的準備了假陳宣華這個人,而且他也有這種耐心和實力。後來連年征戰,民生疲憊,高麗王終於忍不住派出了假陳宣華。她也應該知道。如果聖上昏庸的話,只會再次征伐遼東,所以她全力勸聖上行善,最後再不征伐遼東就是水到渠成。她聯絡到了宇文述,也可能早就和太平道有勾結。因為沒有他們的幫手,她也不能輕易地到了聖上的身邊。他們最終策劃了這場襲駕事件,宇文述想要穩固勢力,太平道真心想要刺殺聖上,而她呢,卻是早就做了個決定,捨身換取聖上不征伐的決定。”
見到蕭布衣的瞋目結舌,裴茗翠不解問,“蕭兄大才,難道覺得這裡有什麼問題?”
“她在這場事件中有什麼好處?”
“那我呢,我在這場事件中又有什麼好處?”裴茗翠問道。
蕭布衣喃喃道:“女人心,海底針,果然是難以琢磨。不過這一切好像都是你的假設,具體如何,你也不能確定。”
裴茗翠長嘆一口氣道:“所以我才說我是輸得一敗塗地。陳宣華當然知道我會反擊,也算準了我的反擊,我看起來贏了,卻是落入她的算計。我雖然不能確定自己的推測,可前因後果想清楚了,從兩個人身上可以確定陳宣華的身份。”
“誰?”蕭布衣已經隱約猜到。
“道信和那個刺客!”起來很是憔悴,非但沒有永樂,看起來此生都不再會快樂。
永樂殿上停放一具玉棺,和整個大殿的氛圍顯的格格不入。
玉棺上鮮花遍佈,襯托出陳宣華一張栩栩如生的臉龐,楊廣看得傷心欲絕。
三個月來,他一直都是這麼痴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