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見,當先敗裴行儼,再沿江而上的好。至於李子通……並不需要重兵對付。”
“義父有令,我不敢不從。”闞稜正色道:“羅將軍若有疑問,大可去詢問義父。再說……闞稜在此,我想裴行儼亦是不能攻破此地。”
西門君儀感覺到古怪的氣氛,陪笑道:“羅將軍勇猛無敵,用兵如神,當然要用在刀刃上。闞將軍亦是不差,在此堅守,也不會差。想李子通屢犯我等之地,杜大總管應該是想畢其功於一役,一舉剷除李子通吧。”
帳篷內沉寂下來,羅士信望著油燈,眼中跳動著火焰,“杜大總管讓我什麼時候迴轉?”
“明晨。”闞稜毫不猶豫道。
羅士信點點頭,艱難的站起來道:“好。”
他話音落地,人已走出了帳篷,無聲無息。西門君儀這才舒了口氣道:“闞將軍,我想羅將軍多半不會高興。”
“他是否高興與我何干。”闞稜大聲道:“好在羅士信聽話……不然地話……”
他聲音不小,已經傳出帳外,他本沉凝,故意大聲說話顯然是說給羅士信聽。羅士信聽了,卻是無動於衷,緩緩的走入休息的營帳中,盤膝坐下來。
撫摸著隨身的鐵槍,羅士信神色黯然,他一點不笨,已從闞稜的來意中覺察到杜伏威的猜忌。
他這才明白,原來走自己之路也是如此艱難。沒有人相信他,沒有人相信他幫助杜伏威全無私心。
嘴角帶著苦澀的笑,羅士信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低喝道:“誰?”
他警覺還在,覺得到一人立在氈帳外,悄無聲息,這裡是他地營帳,誰來這裡,目地為何?
簾帳一挑,一俏生生的人影閃進來,身著江淮軍的衣服,可卻是個女子。
羅士信放下了鐵槍,皺眉道:“竇紅線,你來做什麼?”
第三百四十節 飛將軍
竇紅線比當初離別的時候清減了些,見到羅士信皺眉,露出一絲笑容,“我……來看看你。”
“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人了。”羅士通道。
竇紅線沒有離開,卻是走近了幾步,“士信,你瘦了很多。”
“我胖瘦不用旁人關心。”羅士信還是表情冰冷,卻已經垂下頭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當然明白竇紅線的心意,可他不能接受竇紅線的關心,他只怕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雖然都說什麼紅顏禍水,羅士信從來不這麼認為,相反,他倒認為自己是禍土,走到哪裡都要帶來災禍。既然如此,他更是不能靠近竇紅線。
竇紅線見到他垂頭下來,心中惴惴,心中酸楚加上委屈,眼前朦朧,一時間燭影搖紅,兒時的一幕幕閃到了眼前。
那時候的羅士信不是什麼將軍,可已經帥氣的有如將軍;那時候天下並沒有亂,甚至可以說是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那時候她家還算小戶之家,頗有餘糧,那時候她父親不是巨盜,還是個里正,深得鄉中之人的尊敬……
他們的結識,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可卻極為短暫。
“你是誰?”小女孩結著羊角辮,羊角辮上扎著紅紅的蝴蝶結,臉蛋紅彤彤的有如蘋果般可愛,望著突如其來的玩伴,頗為好奇。
“你又是誰?”男孩嘴一扁,說不出的孤傲。
“我叫竇……紅線,我爹是這裡的里正。”從幼時起,姑娘的心中對他就有著好感和縱容。
“我叫羅士信。我不要什麼家世,我師尊說,我以後要是個將軍。”
“吹牛……不害羞……”小女孩颳著通紅的臉蛋,望著那意氣風發地玩伴,心中驀然在想,他說不準真的會是個將軍……
自此後,女孩的心中就留有了那個男孩的影子,她對男孩一無所知,那時候的她從未想到過太多。可歡娛短暫。沒有多久。男孩走了。帶走了女孩的一顆心。
女孩找爹爹哭訴,問男孩去了哪裡,爹爹卻只是摸著她的頭,輕嘆道:“他和你……不是一類人。”
女孩不懂,為什麼她和男孩不是一類人,可卻真切的明白,他已經離自己而去,很可能一去不復返。
那一年,他們彼此懵懂,她被他的傲氣吸引!
日子一天天過去。女孩慢慢地長大,可兒時那個少將軍地影子卻是揮之不去。每天望見黃昏日落,朝霞滿天,她都是悵然若失。日頭升起落下,亙古不變,世道卻是慢慢亂了起來,將軍總是不見。可是盜匪卻是俯拾皆是!
父親頗有俠氣,受鄉里愛戴,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