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反擊,蕭大鵬的擔憂是正常。幾兄弟現在武功和他相差太遠,雖然幫不上什麼,可往日並肩作戰的習氣還在。他知道武功的重要,更明白虯髯客並不敝帚自珍,所以在閒暇的時候,也撿些易筋經的練氣的法門教給兄弟,只是三人都是練氣,卻是始終不得要領,不由讓蕭布衣大為納罕。
不過習武強求不得,蕭布衣只能順其自然,見到三人受凍,微笑道:“去喝酒暖暖身子吧。”
三人都是叫好,選了家酒樓進去,酒保請到樓上,爐火熊熊,頗有暖意。
樓上也有不少酒客,一桌有幾個喝得醉醺醺,呼五喝六,頗為吵雜,惹得旁邊的食客大皺眉頭。
阿鏽皺眉道:“這裡很吵,要不換一家吧。”
蕭布衣笑道:“馬廄都呆過,這又算得了什麼。我們只管喝酒,管得了那麼多。”
三兄弟都是點頭,要了幾個小菜,暖了酒上來,並不對飲,都是自斟自酌,倒也痛快。
周慕儒喝了幾碗酒後,突然嘆了口氣,愁容滿面。胖槐吃得正歡,不解問道:“慕儒,現在不愁吃喝,你沒事嘆氣做什麼?”
周慕儒望了蕭布衣一眼,道:“蕭老大,現在天冷了,也不知道草原如何,聽過那面過冬頗為難捱。”
蕭布衣望向窗外,只見到雪花翻飛,有些惆悵道:“莫風和箭頭都在草原,也不知能否習慣。”
他說及莫風箭頭的時候,卻是忍不住想到了蒙陳雪,那個柔弱似水的女子,此刻做著什麼?
“人都是逼出來的,草原人自有應對的法子。”胖槐繼續喝酒,“慕儒,你這就杞人憂天了,說不準你在擔心的時候,莫風對著牛糞摟著美人,上下其手,快活著呢。”
眾人都是笑,想著莫風燒牛糞的日子,覺得倒也不錯。周慕儒憂愁道:“想當初我們七兄弟一起,也是快活。莫風和箭頭倒是不用擔心了,可得志怎麼還是沒有個訊息,他離開東都也一年了吧?”
胖槐這才沉默下來,眾人都是有了不詳之感,心道楊得志處事沉穩,如今一年都沒有訊息,亂世中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蕭布衣輕嘆聲,喝了口悶酒。聽到身後樓梯口腳步聲響,壓低了聲音,“來了個女人?”
阿鏽正對樓梯,聽到不由佩服,“蕭老大你感覺越來越敏銳,竟然男女都能聽出。”
蕭布衣笑道:“我不是感覺出來,而是見到對面幾位仁兄口水好長來推斷。”
眾兄弟笑,轉瞬又有些抑鬱,蕭布衣的玩笑也化解不了他們心中的擔憂,只是看了眼女人,都是低頭喝著悶酒。
一陣寒意從蕭布衣身邊掠過,蕭布衣斜睨去,見到路過的女子身著黑衣,外系披風,頭戴斗笠,紗巾罩面,整個人都是包裹起來,只是披風下隱約見身段婀娜。
女子在蕭布衣旁桌坐下去,低聲道:“酒保,來碗米飯。”
酒保愣住,“姑娘,只要米飯嗎?”
女子點頭,“是。”
她不想多說,緩緩掏出錢袋,數了兩文錢放在桌子上,聽她錢袋的動靜,實在不像有錢人的樣子。酒保看了眼,多少有些鄙夷,只是見到她是女人,風塵僕僕,倒起了同情之心,“姑娘外地來的吧?”
“嗯。”女子聲音低柔,並無起伏,讓人聽不出喜怒哀樂。
酒保覺得古怪,也不多說,先去取飯,旁桌的酒鬼卻大拍桌子道:“夥計,你這可有賣唱的姑娘?”
酒保賠笑上來,“回客官,如今天寒,賣唱的姑娘沒有來。”
酒鬼醉翁之意不在酒,斜睨著戴斗笠的女人道:“白飯有什麼味道,小娘子,給爺我唱一曲,我管保你衣食無憂,大魚大肉!”
眾食客不怒反樂,都是看著好戲,蕭布衣皺了下眉頭,幾兄弟只是看著蕭布衣的神色。
白飯上來後,熱氣騰騰,女子掀起面紗一角,露出白玉般尖尖的下頜,端起白飯慢慢的吃,並不理會酒鬼。
酒鬼見到女子不應,倒是來了膽子,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就要去摸女子,“小娘子哪裡人士……”
蕭布衣嘆息一口氣,“喝酒也不清淨,你們把他丟下去。”
眾兄弟早就等著這句話,聽到後毫不猶豫,阿鏽周慕儒上前反扭住酒鬼的手臂,不等酒鬼反抗,推開窗子把他丟了下去。
‘砰’的一聲大響傳來,夾雜著酒鬼的一聲的慘叫,蕭布衣繼續喝酒,喃喃自語道:“這下世界清淨了。”
第二百二十一節 萬法無咎
喧囂的酒樓中驀的安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