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只是望著桌面上的兩塊令牌,臉上有了悲哀之意。
“我不再是什麼將軍!”
徐圓朗哈哈大笑起來,“羅將軍現在當然不是隋朝的將軍,而是我們太平道地將軍!將門之人,人數甚少,能得師尊提拔點撥之人,到哪裡都是將軍!”
羅士信聽到太平道三個字的時候,眼皮不由自主的跳,那一刻的他有點精神恍惚。
“羅將軍多半有些累了……不如……不如我先幫你安排個休息的地方?”徐圓朗終於注意到羅士信臉色憔悴,暗自詫異。因為他們習武之人,向來內外兼修,少有疾病。羅士信這種樣子看起來卻是大病一場,不知道是何緣故。可他雖是表面看起來爽朗,心機也深,總覺得羅士信來的不是時候,也有些不同,可具體問題出現在哪裡,他也不算明白。
徐昶見到羅士信的冷傲。父親說了半天,他卻像充耳不聞,不由心中極為不滿,“羅將軍……我爹在和你說話!”
他聲調稍微高了些,徐圓朗慌忙伸手止住,“昶兒,怎可對羅將軍如此說話!羅將軍。請!”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羅士信卻還是動也不動,徐圓朗不由有些詫異,強笑道:“羅將軍……將門之人,向來都是師尊一手栽培。理應同聲同氣,你若真地對我有什麼不滿,大可提出。徐圓朗若是能夠做到。當會改過!”
他態度極為恭敬,羅士信終於抬起頭來,輕聲道:“將門之人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哪個?”
徐圓朗臉上露出狐疑之色,沉吟道:“其實不瞞羅將軍,甚至幾個月前,我都不知道羅將軍也是太平道人,更不知道羅將軍其實也是將門中人。師尊說張須陀死後。你當會來到這裡,我這才知曉。”
羅士信沉聲道:“這麼說,到眼下為止,將門中人只有你我兩個?”
徐圓朗微笑道:“當然不止我們兩個,只是時機未到,所以師尊並不通知我們而已。羅將軍。時機其實尤為重要。要不是師尊早早的將你安排在張須陀的身邊,適時的倒戈。如今天下說不準是什麼樣子,又如何能輪到李密這小子稱雄?”
“我沒有……”羅士信突然嗄聲道,只是話到中途,長吁了口氣,“你說的不錯,時機未到……時機未到。”
他臉上滿是古怪,突然道:“你可知道蕭布衣這個人?”
徐圓朗皺眉道:“你說是那個隋朝的右驍衛大將軍?聽說此人三年來,聲名鵲起之快,實乃大隋罕見,後來他被張須陀追殺,不知所蹤……”
羅士信又有了那麼一刻恍惚,憶起當初地下宮殿之時。
那時候,自己地做戲頗為逼真,那時候,張將軍對自己還是絕對信任!
有時候,信任也是一種壓力。
想到這裡地羅士信心口一陣劇痛,只覺得呻吟之聲發自內心,卻是沒有一人聽到。
眼前的徐圓朗變地模糊,張須陀那愁苦的面容卻又浮現在眼前。
張將軍要殺蕭布衣,那是逼不得已,可他怎麼又能想得到,他為了大隋江山,執意要誅滅的太平道就在他的身邊?而且是他最信任之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初的張須陀看似黃雀,看似佈下了精妙地陷阱,卻哪裡知道,那個陷阱卻是將自己埋葬!
誰是螳螂,誰是黃雀,又有哪個說的明白?可蕭布衣到底是不是天書所說那樣,或者說,那裡的天書是預言或者是陷阱,羅士信並不知情!
他神色又是恍惚,徐昶見到,只以為他是狂傲,不由有了忿然之色。他身為徐圓朗之子,向來都是別人看他的臉色,如今見到羅士信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可爹對他卻是畢恭畢敬,如何能不惱怒。
徐圓朗卻還能笑地出來,“不知道羅將軍為什麼提及蕭布衣?”他顯然訊息遠遠落後於蕭布衣,並不知道如今蕭布衣佔據了襄陽。看起來,他甚至還不知道邊陲士族早就高舉旗幟造反,他眼前的敵人一個是瓦崗,另外的卻是東北方向地竇建德!太遠的地方,他又如何能夠顧及?
羅士信回過神來,輕聲道:“我只怕他也是將門之人,而且是師尊手上的第一大將!”
徐圓朗臉色微變,失聲道:“真的?將門之人都是師尊一手培養,他和我們也是一樣?”
他驚駭的表情不似作偽,羅士信雙眸一直盯著他的表情,見狀心中困惑,緩緩站起來,“我要走了。”
徐圓朗愕然,“走?羅將軍,你去哪裡?”
“無論去哪裡,我都不會和你在一起。”羅士信淡淡道。
徐圓朗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