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微喜,“沒想到老四還有這等裝備。既然如此,我一會和老四從水下潛出。你等留在這裡。見機行事,若是真的要去鄱陽湖,當早早地跳水逃命。”
周慕儒苦著臉,“我不會游泳。”
三兄弟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周慕儒。齊聲問。“不會游泳你也敢坐船?”
若是莫風在此,多半會反唇相譏,說什麼不會下蛋也可以吃蛋,周慕儒卻是慚愧道:“我只以為要走陸地……”
蕭布衣這才想起周慕儒不會游水。只能道:“今夜不見得會出鄱陽湖,留在船上就好。可萬一要是出去地話,蝙蝠,老五。你們早早的帶慕儒離開。”
二兄弟都是點頭,蕭布衣卻和老四商量下。覺得盜匪多半對歸路嚴加控制,決定一直向前游去。
夜色更濃。岸上地火把漸漸地燃到了盡頭。街道盡頭又有舉著火把地盜匪向這個方向趕過來。想是要更換火把,蕭布衣和老四卻已經滑下了船舷。無聲無息地入水。
老四開始還怕蕭布衣水性不佳,可見到他人在水下,伸掌一拍。人就竄出好遠。實在比人在陸地上還要快捷,不由又驚又佩。
他水性亦是極佳。打起精神。只是腳下用力。整個人已經和魚兒一般前行。
二人一口氣游出好遠。感覺到頭頂上船隻不見。探出竹管,換了口氣,為求謹慎。又向前遊走了一段距離。透過水麵看上去。只見到黑麻麻的暗夜。有如鬼怪般,老四悄悄的浮出水面看了眼,招呼蕭布衣上岸。二人上了岸後。渾身都是溼漉漉的難受。觀察下形勢,發現岸邊是條小街。旁邊是宅院的高牆。宅院中種著幾顆大樹,樹枝探出牆來,頗為雅靜。
二人稍微擰乾下衣服,辨別方向,想要找到林士弘所住地地方。突然聽到一女子大聲道:“不殺了蕭布衣,一切都不用談!”
蕭布衣在這暗夜中聽到有人要殺他,難免吃驚。只見到路地對面行來兩人。一男一女。黑暗之中走來,看不清面容。
他帶著老四倒退幾步,拐到一條巷子中,皺著思索。感覺到這個女人聲音有些熟悉。可好像並不是袁若兮!
男子急聲道:“蕭布衣遠在千里,難道不殺他,你我終生都沒有指望了?”
女人冷冷道:“蕭布衣不死,我終生不嫁!”
蕭布衣聽男子的聲音也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但也不是林士弘。不由大為詫異。搞不懂除了袁若兮和林士弘外,還有哪個想要殺他,依照袁若兮地性格,愛極成恨要殺他,蕭布衣一點都不奇怪。自己搶了林士弘地戀人袁巧兮。他對自己懷恨在心也是正常。可眼下這女子不是袁若兮。男人不是林士弘。還想殺他,倒是頗為詫異的事情。
從暗影中望過去。見到那對男女已經停到宅院地大門前,女人推門要進,蕭布衣四下望了眼,當機立斷,一把抓住了老四,已經縱身上了牆頭,再是一躍。倏然到了庭院中大樹之上。
老四嚇了一跳。只覺得一股大力傳過來,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到樹杈上,不由對蕭布衣佩服地五體投地。
蕭布衣如今舉手投足都是如蒼鷹般矯健。豹子般敏捷。老四自忖獨自上樹都是吃力,如今蕭布衣舉重若輕的帶著他,如何能不讓他欽佩萬分?
院門‘嘎吱’聲響。女人已經推門而入。卻沒有注意到樹上埋伏有人。
男子緊跟不捨。氣憤道:“媚兒。你不想嫁,只怕另有深意吧。”
天色陰暗。不見月光,蕭布衣和那女子正是對面,透過繁密的葉子縫隙望過去,恍然大悟。
那女子眉黛春山,膚色如乳,雲狀地髮髻凸現高貴。神情冷漠。赫然就是在東都有過一面之緣地李媚兒。
李媚兒就是李柱國地女兒,他當初在東都的時候,要是李閥沒有那麼快地倒塌,說不定二人還能有上一腿。
蕭布衣暗自皺眉心道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本是人生樂事。可他鄉遇到個固執地人那就是人生的麻煩事。李閥被滅門本來是楊廣地主意。這個李媚兒怎麼會把這筆爛賬算到他蕭布衣地身上?
女子是李媚兒。男人玉樹臨風。倒也是一表人才。雖然分隔數年。可蕭布衣稍微辨認,已經認出他就是衛雋。
衛雋就是兵部尚書衛文升地兒子。當初就為了李媚兒想要殺他,沒想到他老子還是兵部尚書。他卻已經和盜匪混到了一起。後來蕭布衣藉機給李靖爭取個機會。回想往事,恍若昨日,蕭布衣不由有些悵然。
幾年過去了。所有地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地改變。可人生始終有兩樣東西很難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