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年間,歷經數代,看多了朝代地更迭,甚少入朝行醫。只望以自己的醫術普濟蒼生。只是我一人之力還是微薄。見到百姓之苦,卻只恨有心無力。這才潛心撰寫千金要方,將所學分門別類,只希望造福後人,餘願已足。不過我想要撰寫頗為不易,要想要傳世,更需要……”
蕭布衣肅然起敬,“道長這等胸襟,布衣佩服地五體投地。道長若是有意,無人幫助抄寫,布衣發明雕版一術,可命人將道長地千金方印刷傳世,只怕道長卻不捨得。”
孫思邈笑起來,卻仍從容,他從無大悲大喜之情,給人地感覺一直都是淡薄高遠,“捨不得?我有什麼捨不得?你可知道我千金方第一要義?你可知道我起千金方之名又是什麼意思?”
蕭布衣慚然道:“布衣對醫學少有涉獵,並不知情,不過顧名思義,這千金方,是說千金難求地藥方吧?”
孫思邈緩緩搖頭,輕嘆一聲,“你說的南轅北轍,我起千金方的意思卻是,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於此!”
蕭布衣聽到這平淡的十六字,望著眼前的孫思邈,心中陡然湧起尊敬之意。
就算可敦、可汗、楊廣等人,雖是高高在上,都不會讓他興起如此感覺,可就是這個道人,卻讓他真正湧起欽佩尊敬之意。
“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孫思邈輕聲道:“這才是真正的醫者之心,若心懷自滿,先問貧賤,炫耀聲名,訾毀諸醫,自矜己德,這些都是醫者之膏肓。只可惜世人多時敝帚自珍,不肯輕授,這才讓世上多有疾苦。若千金方傳世,真的人人自醫,我只有欣慰,何有不捨之意?”
他輕聲細語,蕭布衣聽到心中卻是震撼莫名,沉聲道:“布衣定當竭盡所能,為道長完成此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