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最先出來。
“去找這裡最好的神醫,慕儒阿鏽陪我就好,你們都留下來等候孫親衛吩咐。”蕭布衣畢竟不放心孫少方在此。
眾禁衛面面相覷,卻都是應承。
孫少方望著蕭布衣遠去的身影不見,這才轉過身來,緩緩的撿起了一把單刀,望向周定邦道:“為什麼不敢看我?”
周定邦本是失魂落魄,這會兒卻是滿頭的汗水,“孫大哥……”
孫少方揮手止住,“你莫要再叫我是大哥,我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只是想吐!”他的眼中終於露出憤怒之意,厲聲問,“為什麼?”
張慶一直都覺得孫少方淡定自若,可從他的憤怒卻看出他的傷心。孫少方是個重情之人,他雖然在蕭布衣面前不說什麼,可他也一樣不能忍受被兄弟手下出賣。
“不為,不為什麼……”周定邦喏喏道:“孫大,孫大人,我求你給我個機會,我是一時的鬼迷心竅。”
“鬼迷心竅?”孫少方慘笑道:“鬼迷心竅就可以讓你出賣兄弟,出賣你這個一直叫著的大哥?周定邦,我只想問你一句,我孫少方可曾虧待過你?”
“不曾。”周定邦屈膝跪了下來,大汗淋漓。
“誰讓你陷害刺殺蕭大人?”孫少方問。
周定邦不語。
孫少方冷眼看著他,‘嗆啷’聲響,丟了單刀在地上,“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哪個!好,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撿起刀來殺了我,然後從破廟走出去,第二條路,自行了斷!”
周定邦渾身顫抖起來,顫聲道:“孫大哥,我還有一家老小。”
“只有你有一家老小,難道我沒有,難道蕭大人沒有,難道張慶沒有,難道南下的弟兄們沒有老小嗎?”孫少方怒吼道:“我們奉旨保護蕭大人,蕭大人死了,這些的人哪個能活?周定邦,我告訴你,做人活著要有個義字,就算你如何鬼迷心竅,這些兄弟的性命都不被你看到眼中,我還能說什麼?你不把我看作是兄弟,可我一直把你當作是兄弟,但你就這麼對待你兄弟?今日不用廢話,你我只能活一個,你來決定。”
他說完話後,霍然轉身,背對周定邦,臉上反倒沉靜下來。
周定邦只是望著地上的那把刀,寒光閃現,渾身劇烈地抖動,卻還是伸出手去抓刀,張慶牙關緊咬,已經握住了刀柄。
周定邦終於抓住刀柄,霍然站起,揮刀刺去!張慶上前一步,卻又是退後,轉過頭去。
‘噗’的一聲響後,周定邦手中單刀已經刺入自己的腹部,直沒刀柄,卻還是死死地望著孫少方道:“孫大哥,請讓我再叫你一聲孫大哥……”
孫少方沒有回頭,眼中卻是突然迸出淚痕。
“我知道你對我們兄弟的好,我真的對不起你。”周定邦腹部鮮血流淌,全身無力,緩緩地跪在地上,喘息道:“他們讓我殺了你們,不然就殺了我的母親和兒子。”
孫少方霍然轉身,失聲道:“你怎麼不早說?”
周定邦慘笑道:“我怎麼能早說,你不敢拿蕭大人的性命做賭注,我何嘗敢拿母子的性命做賭?我出了京都,就是註定要死了,你說我和你只能活一個,其實是我和蕭大人只能活一個。孫,孫大哥,刺你那一劍我必須要刺,不然,不然我的母親兒子都要送命。可刺了這一劍,我知道我罪不可赦,我,我只盼,孫大哥你能,原,諒,我。”
孫少方一把抓住周定邦的手臂,嘴唇咬的出血,“我,我原諒你。”
周定邦雙目漸漸失去了神采,輕聲道:“謝謝,謝……”
孫少方雙臂一沉,周定邦卻是早早地垂頭下來,一動不動。孫少方無力地坐在了地上,失神良久這才艱難地站了起來,“張慶,定邦是為了保護蕭大人而死,今日的事情,不要對兄弟們說。”
張慶早就淚流滿面,點頭道:“孫大哥,我知道,可蕭大人他?”
“蕭大人什麼都不會問。”孫少方嘆息一聲,“他是個好人,我是惡人。”他說到這裡,飛快的揩去眼角的淚水,淡淡道:“張慶,好好的找個地方埋了他,取了遺物到時候送給定邦的母親,記得幫他們母子討要殉職的俸祿。我在我來做,我若是死了的話,請你幫我做到這些。”
張慶驚詫道:“孫大哥,你何出此言?”
孫少方已經向賭坊外一步步走去,最後說了一句,“人都會死的!定邦如此,你我也一樣。”
第一百六十六節 拳毛騧
宋城的清江馬場在宋城東南,群山緩拱,一水環繞。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