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還是不放?可敦近在咫尺,抓住可敦作為人質,也可能活命!蕭布衣想到這個念頭的時候,握刀的手掌發緊,可看到年輕人憤怒的眼神不是望向自己,而是自己的身後。蕭布衣長舒一口氣,長刀歸鞘,緩慢迴轉身來,施禮道:“可敦,在下出手只是想要保護吐屯大人,別無他意。”
可敦漫步走了過來,珠佩叮噹,清脆聲響,頗為悅耳。蕭布衣迴轉頭的時候,發現簾帳處站有一人,那人雙手籠在袖中,身材頎長,相貌普通,神色冷漠。蕭布衣見到那人就是心中咯噔聲響,他心悸的不是那人的冷漠,而是那人的一雙眼睛。如何來看,那雙眼睛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感,讓人一眼望去,心裡莫名有了寒意。
“你做的很好。”可敦輕聲說了一句,已經路過蕭布衣,面對那個年輕人。
“可敦小心。”蕭布衣忍不住低聲提醒,可敦明顯不會功夫,她人雖沉穩,氣質雍容,可是碰到失心瘋的人也沒有辦法。
可敦沒有理會蕭布衣,只是用突厥語向年輕人說了幾句,年輕人臉上更是憤怒,手握長刀已經是青筋暴起,厲聲喊了幾聲,頗為不敬。蕭布衣手按刀柄,生怕年輕人傷害可敦,對於可敦這個女人,他倒是欽佩有加。更覺得這女人的膽氣之壯,少有人及,面對這個瘋狂的男子,就算羊吐屯都要逃之夭夭,可敦居然毫不畏懼。
可敦又輕聲說了兩句,年輕人一愣,臉上突然現出非常奇怪的表情。那表情是好像難以置信,又像是意外之極,轉瞬有了狂喜和激動,他突然丟刀在地,大喊了一聲,已經奔出了大帳,沒有人阻攔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片刻的功夫,氈帳內已經沉寂下來。
蕭布衣聽到年輕人又叫了一聲唐提麻尼,不解其意,當初克麗絲塔格跌下馬來的時候,也說了一聲是唐提麻尼保佑你,搞不懂這個唐提麻尼怎麼有這麼大的神通,讓這些人能化干戈為玉帛。
見到可敦望向自己,目光深邃,蕭布衣儘量讓表情悲痛些,“可敦,對於塔克的死,我也很難過。”
雖然沒有見過塔克,塔克也可能是吃了藥丸而死。蕭布衣倒的確問心無愧。神藥很神,可畢竟有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的說法。馬格巴茲能活,因為他中毒日子很短,塔克雖然有老山參續命,卻可能油燈枯乾,無力迴天。
簾帳一挑,白御醫走了進來,
施禮道:“可敦,我已經給塔克開了調理身體的方子,他現在毒性已緩,身子卻還虛弱,適合靜養。”
蕭布衣聽的目瞪口呆,不明所以,那個衝進來的年輕人叫囂著塔克死了,這才拼命,白御醫卻說塔克毒性緩解。他們說的塔克難道不是一個人?可若不是一個人,那人來找羊吐屯拼什麼命?
“蕭布衣,你奉上的藥丸的確有效,藥王孫思邈果然名不虛傳。塔克已經甦醒過來。這也倚仗可敦洪福齊天,澤被塔克。”一個聲音從蕭布衣的身後傳過來。
蕭布衣不用回頭,聽到嗓音就知道是羊吐屯,不由暗歎為官之道,果在厚黑二字,剛才自己仗義相救,他卻溜之大吉,這刻卻又來邀功請好,臉皮之厚,一時無二。
回頭的時候,蕭布衣知道這裡面有誤會,抹去悲痛,換上不解道:“羊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羊吐屯苦笑道:“藥王用藥神鬼莫測,誰想到哥特塔克服用後和馬格巴茲完全不同的反應。塔克方才服藥後,竟然噴血甦醒,轉瞬氣絕。哥勒是哥特塔克的弟弟,當時就在塔克的床前,見到哥哥身死,怒不可遏,聽可敦說此藥為我求得,這才怒急衝出找我拼命。”
蕭布衣心道,原來邀功也不容易,可敦好在沒有說我,不然哥勒衝過來的時候多半揮刀向我,你羊吐屯倒不見得救我,說不定大義滅親,早讓手下配合,把我五花大綁起來。
“那後來呢?”
“哥特塔克氣絕後,就算涅圖酋長都是滿懷悲痛,好在可敦觀察細微,察覺哥特好像還有微弱的呼吸,當下讓白御醫檢視。”羊吐屯臉上滿是欽佩,“白御醫把脈過後,發現塔克不過是假死之態,當下用針,只兩針過後塔克就已經甦醒過來,而且根據白御醫的把脈,塔克已經有好轉的跡象。塔克好轉當然有藥王藥丸的神奇,不過也有可敦的細心,不然斷難活轉。”
蕭布衣心中稱奇,哪裡想到如此的波折。白御醫在一旁卻是連連讚歎,欽佩不已,說什麼藥王如神,用藥出乎意料,什麼病若吐血,脈當沉細,而反浮大而牢者,死也。而塔克吐血,脈相變的沉細,活轉過來,固然是遵醫書難經所言,也是可敦給帶來的福氣。當然恭維可敦的時